第50节(2 / 2)

阿莱茵补充:“道尼因为雇主的不尊重而异常生气。”

“原来如此,道尼先生愤怒引发梅狄女士动用向导的精神触丝安抚他。唐恩先生对此表示好奇,询问了关于精神触丝方面的问题,由此可见唐恩先生不是向导,是因为蔷薇计划,或者自甘成为‘吸纳’他人痛楚的向导。”

雷森切曼·里哈内,阿莱茵明白,他是因为雷森切曼·里哈内才成为向导,不顾自身重担。

嘉佩:“恐怕这事不会如此乐观,艾德。唐恩先生尽管会恢复如初。向导的精神触丝本来不可以攻击人,而哨兵并不能自己设置精神屏障,唐恩先生的特殊性一定会在战场上有所作用。可是,刚才我谈及的名册,上面记录的被实验的哨兵都已证明死亡,包括威海利·唐恩。”

阿莱茵呼吸一滞。

嘉佩:“这可能是代价,唐恩先生这次恢复是以寿命或者身体各方面的机能,虽然也不排除帝国是为了让后面在注意到这本名册的人不再心生怀疑。可唐恩先生就在s区,稍微调查就能明白。泰伦夫先生的保镖没有穷追不舍,大概他们早就明白。唐恩先生由‘崩溃’转为‘新生’,身体方面会更好,‘核’也会得到清理。可这不是彻底的。唐恩先生是计划的产物,既不属于哨兵,又不能靠向导拯救。”

“在这样下去,他会死,就如同名册计划好的一样,他会比所有人都更早的死去,威海利·唐恩,始终是个赝品。”

天空黑成一团,酒店里的灯光亮得恍若一把利剑插入瞳孔。

风从背后吹来,植物簌簌作响。

阿莱茵一时哑然。

这些天他一直陷入各种猜测,怀疑威海利,怀疑法宾,怀疑瑞蒂老师,怀疑父母,怀疑过往。可却没想到会有人先行离开。

威海利因为里哈内而靠近他,阿莱茵总以为是自己会先死去。

“那……有什么可以救他?”阿莱茵声音沙哑地问道。

嘉佩:“带他离开,去个不需要在凭借精神触丝杀人的地方,或者,教他正确的运用方式。不是生硬地将所有信息搜刮过来塞进‘核’里,而是像个向导一样,对哨兵进行安抚。”

阿莱茵:“这两者……有不同?”

“当然。前者会将哨兵的记忆抹灭,从而增加承受者的负担,是一种损害。而后者则是靠言语上的安慰,是一种互相支撑。伤害不会减少,不会凭空消失,要去正视它,接受它。”

阿莱茵沉默。

两人陷入无言的尴尬。

威海利事件是个稍有不慎就会被环环扣满的死结。

他们因受法宾先生的托付而来到这个星球,因帝国的安排让威海利沉浸在‘崩溃’和‘替换’中,似乎目前为止所有的步子都是帝国的计划,那么之前呢,前往木宛星球又是为了什么?

阿莱茵:“摩尔小姐,你听说过查蒙·法宾这个人吗?”

“查蒙·法宾?”嘉佩思索,“抱歉,我并不熟知政府分配的官员名称。”

连嘉佩都完全没有听闻,凭空冒出来的人物。

他在威海利的唆使下踹了那个银发男人一脚,认为就此跳脱,让帝国措手不及。

没想到还是陷入了圈套。

帝国有万全的准备。

阿莱茵:“虽然这么说也许你不能相信,摩尔小姐。我的身体里有一位已经去世的哨兵,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明,或者跟帝国的计划有关,我只能隐隐约约地感知到,他没有完全的苏醒。雷森切曼·里哈内,他曾和唐恩是同属于蔷薇计划。”

“我听过这个名字,在名册上。”嘉佩惊讶,“你的意思是这位里哈内先生还活着?想借由你彻底复活?天啊上帝,这听起来就像是梦话,天方夜谭,巫婆的诅咒。简直不敢让人相信,帝国怎么敢……”

“是的,如果可以,我也想承认它只是个该死的鬼扯的故事。”

可是他们把真相明晃晃地摆在我的眼前,我既愤怒不甘又无可奈何。

阿莱茵:“摩尔小姐,当初我和布鲁斯还有你为解决变异蝗虫前往s区,如今只有你比我们更接近上层,你又是一位医生,有没有可能,你会查到相关的资料,或者有什么办法。蔷薇计划的产物擅用精神触丝,里哈内应该会首先控制我的大脑。”

“那……由你本身去抵抗怎么样?在猎手攻击前,猎物还会垂死挣扎一番,甚至有可能逃脱。对不起,艾德,可能我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存活着,一方面可能是这位哨兵先生缺乏能力,一方面,也许他在等什么人允许他复活……”

由帝国暗自下达的密令,从婴儿起就开始层层监管。

四岁时制造祸事,此后以为就可以瞒天过海。

可惜帝国错过了最佳时机,威海利犹豫不决,阿莱茵却已察觉到里哈内的存在。

“如果这是帝国的计划,我不会让它这么顺利进行。”阿莱茵说道,“我不会让里哈内复活。”

嘉佩:“我会帮忙的,艾德,嗯……感谢你和我商量。”

“我才是,谢谢你,摩尔小姐。”阿莱茵看向嘉佩,“你今天能来,我很高兴。”

噗通。

这是很奇怪的表情。

嘉佩描述不出。

背后有光朦朦胧胧地打过来,但是男人的眼睛却很黑。

像是任何的挣扎和怒吼都会被一并吞没,让人心生怜悯,不敢张望。

感受至心脏漫延开来,像是在二十五年来重重迷雾里敲出了一个豁口。

女医生想起和科林分别的时候,广袤贫瘠的土地,金发男人灿烂的笑脸和充满调侃的话。

不一样,嘉佩·摩尔能明显的察觉。

可惜阿莱茵·艾德被可怕的真相打击的无心维持,两人草草谈过几句,便在这个完全暗下来的天台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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