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威海利看了他一眼,金色脚环在口袋里,像个致命的炸弹。骆发男人眼神四瞥,支吾着,“我出去的时候买了这个。”
他拿出金环,伸向阿莱茵。
“这是什么?”
“大概是装饰品之类的。”威海利看向别处,“装在脚腕上。”
阿莱茵奇怪地看向他。
威海利:“而且会响。”
阿莱茵:“嗯?”
“要试试吗。”威海利道,“其实我在想,如果以后再发生那种事情,应该要更快的适应。”
再发生那种事情……这难道不是间接承认了。
阿莱茵默默无言。
威海利走到阿莱茵面前,蹲下来。年轻哨兵应该是刚洗过澡,身上有沐浴乳的香味。松松垮垮的裤子和半卷起的裤腿,圆领t恤微勾勒出青年的肌肉纹理,再向上,是湿湿的翘起的发尾。
“像这样。”威海利把其中一个脚环扣进阿莱茵的脚腕中。
阿莱茵被惊吓到,仓惶后退,金环立刻发出叮叮当当轻脆的声音。
“这是什么!”
威海利:“如你看到的。”
男人起身,把另一个金环丢过去,阿莱茵慌忙接住。威海利回到床边,把特制的眼罩戴上,反身面向阿莱茵。
夜晚,没有开灯的房间,仅仅靠着窗户泄露的光源。
但是戴上特制加厚的眼罩,就连一点点光都无法看见,幽深的黑暗中,威海利僵直地站立,任凭心跳如雷。
因为眼睛无法看见,也特别注意不使用探索精神领域的精神触丝,所以听觉才会变得格外敏感。先是一点点,模糊的,接着连串,恍若悬挂在窗沿上的风铃。
轻脆又好听的声音,让人再次莫名陷入某种安心的境地。
阿莱茵明白威海利的意图。
昨天被剥夺五官的后遗症,可是,在漆黑的房间里,被蒙住眼睛的男人,实在太……阿莱茵被幻想出来的场景击中,羞愧地蹲下来捂住脸。
这几乎算是梦中才有的莫须有的臆想。
威海利咽了一声:“怎么了?”
“不,不不不。”阿莱茵猛然站起来,“没事,我明白。我走,然后你来找我对吧,这样会更好的适应外界的环境。”
知道就好。
威海利嘟囔着,伸出双手去探索。
声音若即若离,在前面,待他靠近时又坏心肠地偏转,可始终没有消失,等着,像根寂寞的路标,又像是深渊里一团不会发光的火。
威海利知道这种感觉很奇怪,火焰从来都是张扬而热烈。
但年轻哨兵却是静静的,站在身边,他所能看到的地方,静静的。
两个人在房间里绕了一圈,阿莱茵被激起兴致,威海利一直在追他,眼睛被覆盖,无法正确判断出实情,所以脸上表情多变,愤怒的,刹那间的欣喜和判断错误的颓败,他觉得有趣,不自觉得发出噗嗤笑声。
威海利停下脚步,有汗从额头滑下。
“抱抱歉。”阿莱茵掩住笑容,“这不是嘲笑你的意思……”
威海利感到不满,从早上不敢敲门到外出被老头糊弄再到现在,他为什么要被个暗金脚环耍得团团转?!是想要讨哨兵的欢心,还是纯粹地想要戏弄他?
不清楚,和迈出的路一样无法判断。
但是,还是很不爽。
阿莱茵见威海利不动,走上前了一些:“怎么了,唐恩?”
叮铃铃的声音。
威海利用力扑向前,阿莱茵没有防备,被男人拽着往下倒。背后是房间的大床,两人在上面滚作一团,相互对抗,像两头不屈服的小兽,又像是太过亲昵而作出的打情骂俏。
脚环轻脆的声响和阿莱茵放开的笑声混在一起。
“真是够了!你们也太过分了!”
紧闭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陌生强壮的哨兵站在门口怒火腾腾,旁边柔弱的向导拼命劝诫。
“之前我就来敲门拜访过吧,阿莱茵·艾德!大家同为哨兵,即使隔着墙壁通过超感还是能听见啊!大晚上叮叮当当的吵死了!”
两人动作停滞,阿莱茵仰头看过去。
陌生哨兵:“……”
没开灯,大床,两个人,黑色的眼罩和被扯得凌乱的衣服。
虽然不认识,但可能每一对哨兵向导都有……自己的特殊情趣……
陌生哨兵:“抱抱歉,打扰了。”
门砰得一下关上,哨兵拽着羞红脸的向导飞快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