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大收藏家,姓金,本姓是爱新觉罗,据说是醇贤亲王奕譞的后人,老狐狸了,理智得不行,是个很可怕的对手。”
“五代柴窑天青釉贯耳瓶,起价八千万港元,每次加价五百万。”
现场一阵短暂的骚动,起拍价如此之高,超出了大多数人的想象,2012年拍卖的“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起拍价也不过是四千万港元。
高价并没有阻止人们竞拍的脚步,很快就有人举牌。
拍卖师报价:“八千五百万……九千万……九千五百万……一亿!”
全场一片喟叹,虽然明知一定会突破一亿大关,但每当这个节点,总会让人无限感慨。
拍卖师继续报价,“前排的这位女士愿意出价一亿港元,有更高的价格吗?……一位电话竞拍的先生愿意出价三亿……三亿五百万……”
开场十几分钟,柴窑贯耳瓶的价格已经被抬到了四亿,孔信脸色凝重起来。
王八贤压低声音,“你还不出手?估价多少?”
孔信目光一刻不停地扫视全场,在每一个竞投者的脸上停顿片刻,“六个亿。”
“卧槽!”王八贤骂了一句,就没有再说话。
竞争到现在,已经只剩六个人在竞价,四亿三千万,台湾富婆举牌,大金牙立马跟上,四亿三千五百万。
古稀老人神色从容,丝毫没有收到场内激烈竞价的影响,偶尔懒洋洋地举一次牌,将价格抬上一个新的高度。
“四亿七千万!8307号先生愿意出四亿七千万,有更高的价格吗?”拍卖师从容不迫,目光在几个重点关注者之间逡巡,“这件五代柴窑天青釉贯耳瓶,距今有一千零五十年历史……”
孔信举起手中牌子。
“四亿七千五百万!8848号的先生出价四亿七千五百万……”拍卖师叫道,转头看向委托拍卖区,立刻大声道,“一个电话竞拍者愿意出价六亿港元!”
孔信毫不犹豫地举牌跟上。
“你有钱?”王八贤瞪眼,“超过你的预算了。”
孔信轻蔑地瞥他一眼,“我的预算是人民币。”
王八贤:“……”
转眼半个小时都过去了,现场经过三十四口叫价,柴窑贯耳瓶价格已至六亿八千万,古稀老人似乎败下阵来,轻轻摇头一笑,将号牌放在了腿上。
大金牙却更加亢奋,高高举起牌子,“六亿八千五百万!”
台湾富婆举牌:六亿九千万。
拍卖师扫视全场,有经验的拍卖师可以从人群中一眼辨认出衣食父母,也可以只通过一个眼神就让竞拍者重新激起斗志。
会场内座无虚席,真正的买家却只剩下四个人,大家来之前都做足了功课,对竞争对手的心理底线都有大致了解,比如那个大金牙看似嚣张,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比如那个古稀老人看似放弃,其实还在暗中盘算。
孔信表面轻松,其实小指已经微微发抖,价格正在逐渐逼近他的底线,一旦超越了他的心理价位,这个曾经瞬间让他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下来的贯耳瓶就将落入他人手中,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孔信扭头,看到罗子庚温和的微笑,突然觉得温暖正沿着指尖传入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又有了力量。
经过两口竞拍,孔信举起号牌,“七亿。”
又是一个新的高度,七亿港元,已经打破2010年11月11日在英国bainbridge拍卖行拍出的清乾隆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创造的5160万英镑的记录。
一时间现场没有人再竞价,拍卖师拖长了声音,“七亿港元,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七亿港元一次……七亿港元两次……”
古稀老人动了一下,重新举起牌子。
“七亿五百万!”拍卖师眼神中毫无惊讶之色,他目光看向孔信,“8307号这位先生愿意出价七亿五百万!”
孔信举起号牌,“七亿一千万!”
古稀老人再次举牌,“七亿一千五百万。”
孔信脸色凝重,犹豫了一下,举牌。
其他竞投者都已经偃旗息鼓,全场目光投向孔信和古稀老人,没想到这两个在竞拍前期都没什么表现的人,后期竟然能爆发出这般豪气。
两人激烈地争持,你争我夺六口叫价,将价格抬到七亿五千万。
老人思考了很长时间,再次举起号牌,“七亿五千五百万!”
孔信毫不犹豫地跟上,“七亿六千万!”
“你疯了!”王八贤瞪他,“你老爸给你预算多少?多出来的你自己付吗?你有那么多钱吗?卧槽,卖了你都不够!”
竞争到这个时候,孔信反而冷静下来,目光死死盯着展示台上的贯耳瓶,压低声音,“我个人还有一千多万资金,私人收藏还有不少古董,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卖车、卖房子。”
王八贤不敢相信,“疯了……你真是疯了……罗子庚,你是他男朋友,就由着他这么胡来?”
罗子庚握紧孔信的手,淡淡地笑一下,“我手里现钱还有几百万,也有一些古董,这几年投资房地产还有几套房子。”
“……”王八贤目瞪口呆,“你们两个疯子!”
罗子庚当着他的面拉起孔信手背轻吻,“他想玩,我陪他。”
古稀老人这次彻底败阵,满头银发仿佛瞬间已经衰老。
拍卖师拖长了声音,“七亿六千万,8848号先生出价七亿六千万……有更高的价格吗?七亿六千万一次……七亿六千万两次……”
“七亿六千万最后一次……”他高高举起手中小槌,微笑着看向孔信。
突然,拍卖师猛地转头看向委托拍卖区,大声道,“一位电话竞投者愿意出价八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