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图案我曾经在景德镇康家大宅的门楣上看到,”罗子庚道,“阿纯应该认得。”
康纯杰闻言走过来,看了一眼,一怔,“这是以前的家徽,浮梁康氏自古以来就是个大家族,这个盒子,应该是康家的。”
“华容道,”罗子庚将两个盒子递到康纯杰面前,“你能打开吗?”
康纯杰扫一眼,倨傲道,“对我来说简直太过简单。”
孔信无语,“……那你打开呀。”
“先放在这里,我有时间就给你打开。”
罗子庚笑道,“那就交给你了,正好你在这里也挺无聊,玩玩华容道的游戏也不错。”
“我并不无聊,”康纯杰正色道,“有阿义在旁边,我根本不会觉得无聊。”
张强盗窃案审理当天孔信和康纯杰去了法院,短短几天没见,当初那个还有三分帅气的张强已经彻底沦为一个胡子拉碴的糙男人。
孔信翘着二郎腿坐在坐位上,瞥一眼不远处带着保镖和秘书也来旁听的潘南华,一把按住旁边康纯杰的手腕,低声,“别惹事!”
康纯杰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咬牙切齿,“他害了阿义,我要杀了他!”
“他带了保镖,”孔信凉凉道,“你连我都打不过,难道能打得过他的保镖?恐怕还没靠近就被一个小擒拿当场抓获了。”
“那我和他同归于尽!”
“阿义死了吗?”
“你!”
“阿义还好好地活着,虽然还没醒,但是医生说他情况非常乐观,这三五天的时间内就会醒过来,”孔信看着他的眼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阿纯,就算为了阿义,你也要沉得住气。”
康纯杰咬牙坐下,愤恨地撂狠话,“我不会放过他的!”
“我们都不会放过他。”
庭上公诉方已经问道:张强,7月18日晚上11点,你潜入你的上司潘南华家中收藏室,用一件仿品换走了绿釉山西珐华罐,这件事情是否属实?
孔信看向潘南华,见他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
这个问题,张强没有回答。
公诉方再次问了一遍,潘南华脸上笑容减淡,思考了一会儿,扭头看向孔信。
孔信对他竖起两根手指,比划了个v字,弯了弯手指。
潘南华脸色倏地变得十分难看。
只听张强平淡地说,“那不是事实。”
现场一阵骚动,公诉方显然没想到他竟当场翻供,“根据潘南华提供的视频,你的确是潜入了收藏室……”
“那个视频是假的,”张强漠然道,“被孔义当场戳穿谎言,引发了信誉危机,潘南华为了挽救形象,承诺给我八十万,让我认罪。”
潘南华不敢相信地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回不过气来,猛地转头看向孔信,“是你?”
孔信大赞,“聪明。”
“你怎么……”
“潘总啊潘总,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孔信往他的旁边挪了几个位置,轻声笑道,“连道上混的都知道朋友妻不能欺,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老二都抬不起来了,怎么还能因为它惹祸呢?”
潘南华瞪着他,脸色突然变得铁青,狠抽两口气,颤抖着双手几乎要抽过去,旁边秘书连忙掏出药,喂他吞下去。
孔信悠然地微笑,俯身靠近他,压低声音笑道,“潘总,保重好身体呀,游戏玩儿得正哈皮,你这个反派大boss可不要中途掉线。”
☆、87·潘南华被阴
庭审暂时终止,孔信站起身,弹弹西裤上的褶皱,对潘南华笑道,“最近孔某听到了个趣事儿,说咱们古玩行里有个人吧,他儿子在外国,爷儿俩都不是好东西,走私古董出国,和美国的博物馆狼狈为奸,骗取巨大的捐赠退税……”
潘南华倏地扭头,锐利的眼神投射过来,“孔信,你也在古玩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我想你心里清楚!”
“我当然清楚得很,”孔信悠然道,“我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走私古董去国外这种龌龊事儿还是从来不沾的。”
“你是执意要和我作对?”
孔信义正言辞道“胡说什么?孔某只是为国家着想,对事不对人。”
潘南华脸色铁青地看着他,半晌,磨着后槽牙狠声道,“你针对我可以,但你不能针对我的儿子!”
孔信吹一声口哨,“我看着办。”
“你!”潘南华一怒,苍老的身体中仿佛蕴含着数不尽的愤恨,他死死盯了孔信半天,深吸一口气,挫败地闭上眼睛,“孔信……贤侄,我这辈子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国内这一切他都没有参与。”
“独生子啊,”孔信眼神下流地在他腿间逡巡,咋舌,“那你质量也太低了,怪不得都说质量和数量成反比。”
“……孔信!”
孔信勾起唇角,单手插在西裤袋中,微微前倾了身体,巧笑倩兮,“我也不愿讲什么父债子还,只要你……足够诚意。”
说完,丢下潘南华,一把挽过康纯杰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走出法庭。
回到车里,康纯杰皱眉,“你在拿他的儿子做交易,这样是不对的。”
“不是不对,是我做不到,”孔信脸上轻松的神情褪去,他有些疲倦地舒出一口气,低声道,“他儿子在美国,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去办了他,我只能利用潘南华对独生子的疼爱,来争取更多的利益。”
“办不了?他做了违法的事情,理应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