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出这样的话,太讨厌了。
抬脚踢他,他任由她踢,十几下之后戈樾琇觉得非常无趣,索性占到被单里,他让她别闹,她闹得更凶,很快,从他口中的“别闹”在微微发抖着,但仅仅是发抖而已,是力道不够吗?现在她给他弄时不仅不会被戳到就干呕了,还掌握了一点小窍门,合理运用那些小窍门的时机来了,几个回合,戈樾琇如愿以偿等到那句“戈樾琇,再闹的话后果你自己负责。”午夜时分,床头柜抽屉再次被打开,这个夜晚,那个放着小方盒的床头柜抽屉被打开两次,夜更加深沉时,在均匀的呼吸声中戈樾琇睁开眼睛看天花板,直到眼睛又酸又痛才合上眼帘。
合上眼帘时,很奇怪,她流眼泪了。
这是怎么了,她没有不开心的事情啊。
曙光从浅色窗帘穿过,像经过一层过滤,如林中薄薄的雾气,那层薄雾就落在有着乌黑头发的女人身上。
女人闭着眼睛,五官线条柔美,面容安静。
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的睡相让人不敢恭维,伸手把被她挣到腰际的被单拉高,这具横躺于他身边的躯体在淡淡的曙光中皎洁明亮,他得花很多意念才能阻止自己不再去要她一次,昨晚过度的索要让她上楼梯时显得有气无力的,不,已经是前天晚上。
笑。
把被单拉到她肩膀时还觉得不保险,露出小部分的浑圆肩膀还是让人想入非非,索性,再把被单往上拉。
这下,可以踏踏实实看她了。
这一刻,应该是年少时的宋猷烈所想不到的。
而年少时期的戈樾琇也应该想不到,未来某天,有这样一个清晨,宋猷烈会盯着戈樾琇的脸瞧。
曾经被视为梦魇的模样到底是何时发生了改变,变成现在这幅面容。
镶于这幅面容的眉目很合他心意,挺翘的鼻尖还算凑合,脸型也还可以,目光落在她嘴唇上,让他随时随地想吻的嘴唇能糟糕到哪里去?
细细观摩,他没能在这张面孔找到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意地方。
那就……那就这样吧。
那就,放在身边一起生活,衣服放在一起,杯子放在一起,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每天晚上一起睡,周六晚上做的次数可以多一点。
那就,这样决定了。
这个决定有可能让他变成一名精神病患者,这个决定……还会招来骂名,以及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
假如遇上,他会揽着戈樾琇的肩膀,和那些人说“这样漂亮的女人天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能不想入非非吗?”这话不是用来堵住那些人的嘴巴和目光的,这话是用来哄戈樾琇开心,让戈樾琇骄傲的。
小疯子需要赞美,需要盲目的骄傲,这些可以让她穷开心。
轻触她头发。
宋猷烈想让戈樾琇乌黑的头发戴着他给买的发饰,耳环,穿他给她买的衣服鞋子,手里提着他给她买的包包。
想了想,宋猷烈决定去掉耳环,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因为一双耳环惹她伤心了。
戈樾琇很会记仇。
当时为什么想买耳环送给那女孩,宋猷烈也不清楚,也许是从书上得到的启发,或者是电影片段,又或者是从同学们的口中。
而,此时此刻,宋猷烈很清楚为什么要让戈樾琇的头发上戴上他送的发饰。
无非是……喜欢。
喜欢,爱。
像此时,透亮的天色在催促着他,目光快从她脸上移开,今天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昨晚没处理的工作都推到了今天,这更大加重他工作量,他没时间。
可,目光犹自胶在她脸上,甚至于想吻想抱想摸,还想把她干得泪汪汪的,天知道那种时候她泪汪汪瞧着他有多勾人,明明是二十六岁的女人了怎么就像一个孩子,想亲她想哄她,去他的开会,去他的合作伙伴,去他的商务饭局,去他的企业战略……只要戈樾琇。
只要戈樾琇,这样强烈的占有情绪肯定很喜欢有关,这喜欢应该已经涉及到了爱。
爱,吾爱,耽于性,耽于缠绕于心头上的痴和恋和缱绻。
所以,戈樾琇,这一次不要再从宋猷烈身边逃跑了。
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往洗手间。
假如这一次,戈樾琇再次从宋猷烈身边逃跑。
他真的会开始和女孩约会,在那些女孩中,总有一个会和他牵手步入结婚礼堂,要对一名异性产生好感并不难。
妈妈说,有时好感反而比热爱来得长久。
好感可以保证不被对方的喜怒哀乐所牵引,牵手逛公园时内心很平静,一眨眼,中年,年迈,回想,彼此相互陪伴的漫长岁月没红过一次脸。
妈妈说,这个星球有一半以上的夫妻维持着那样的相处模式。
那就这样吧。
要是戈樾琇这次从他身边离开的话,那就这样吧。
也只不过他放弃走那条艰难的路,选择那条平坦的路而已,一切到此为止。
和往常一样起床,所有起床步骤和住进这个房子的时日一样,打扫卫生,清理冰箱。
清理冰箱时,戈樾琇还想今天会是很忙碌的一天,大雨过后,花园一片糟,有机菜园也需要彻底检查,今天还是打扫客房的日子,想及这些时戈樾琇甚至于脑子还隐隐约约记挂和宋猷烈去旅行时她要穿什么衣服,也许,她要到商店买一些衣服,她想穿得漂漂亮亮和他一起去旅行。
然后,戈樾琇就看到了那则新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顾问贺知章先生通过其助手宣布,不会竞选下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干事职位,更有,由于身体原因,他会考虑明年辞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顾问一职。
寥寥几句今天一早爬上各大国际经济类新闻杂志头版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