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真什么也不说了,直接又往回走了。
男人手上正拿着皮带吓唬孩子,让他不要哭,结果看到梁京京和谭真又杀回来,被吓了一跳。
男人虚张声势地瞪起眼:“你们又来干什么?”
梁京京过去拉过小孩:“我要带他回学校,通知孩子妈妈来接他回家。”
“滚蛋!你算什么东西你!管我家的事来了!”
“嘴巴放干净一点,我是他老师!不服你就报警。”梁京京硬了起来,把孩子往自己身后护。男人想上手,谭真挡过来,隔开他的手,把梁京京往后拦,威胁地指指男人,“不要动手动脚。”
男人刚刚吃过他苦头,此时本来就是借酒壮胆,实际怂得很,不敢再有所动作,只敢瞪眼骂人。
梁京京跟谭真当做什么也没听见,谭真抱起小孩,拽着梁京京往外去。身后的小院里不断传来骂声、砸东西声。
梁京京把孩子抱上车,抽了几张纸帮他擦擦脸和鼻涕泡,“你妈呢?”
小男孩哭着摇头。
“你妈电话你有没有?”
小男孩点头。
梁京京等他哭停了才问到号码,一打过去,原来孩子妈妈跟丈夫吵架后回了娘家。沟通后,梁京京直接把小孩给她送了过去。
小孩妈妈像是被男人打过,额头上有个青块。梁京京把孩子送来,她特别感激,抱着孩子就要哭。
梁京京忍不住说:“你别吓到小孩,大人的事别扯到孩子,你自己走了,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等着被打?”
女人唯唯诺诺地,梁京京看不下去,拉着谭真走了。
一下午的美好心情就这么被破坏了。
“还有这样子的爸爸,神经病一样,只会打老婆孩子。”等全部忙完上了车,梁京京还有点愤愤地。
谭真捋起梁京京袖子,看了看她手臂。
她胳膊上被抓出了几道红印,谭真揉了两下,评价,“有勇无谋。”
很多时候,梁京京的勇敢都超出他的想象。
梁京京给他一记冷眼,拉下衣袖,迁怒地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花是看不成了,车就随便开着。
中途梁京京不知道又怎么了,忽然说不想跟他玩了,要回学校休息。谭真知道她的臭脾气又来了,在路过一片小树林时,他停下车,熄掉火。
两个人都有一阵都没说话,各自想各自的,各自看各自的。
谭真把窗按下半扇,叼了支香烟到嘴上,圈着手正要点。
“抽得臭死了。”
旁边人望着窗外,后脑勺对着他,暗暗来了一句。
谭真顿了顿,还是把烟从唇上取了下来。
静了片刻,他说:“下去走走吧……”
这片地方他们不是第一次来,以前也来散过步。下车没走出几步,顶上忽然划过一片飞鸟,梁京京抬头,鸟群越过树梢,慢慢在蓝天里飞远了。
一尘不变的生活里,人很难留意季节的变幻。看着树木开始隐隐冒新芽,梁京京才发觉,冬天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不知不觉就在这破地方呆了五个多月。
阳光照在林间,地上的枯草被踩在脚下,梁京京踢走一个小石块。
“你们领导让你们哪天走?”谭真问。
“下个月。”梁京京感觉自己才刚开。
“你觉得这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喜欢这边吗?”
“不喜欢。”梁京京想了想又说,“不过这边的学生比我之前班上的好教一点。”
谭真笑。
梁京京皱眉:“笑什么,要是能把这边学生带回去,我年底说不定也能评上个优秀青年教师什么的。”
谭真忽然有点认真地点点头:“京京,你会是个好老师的。”
梁京京看着前面,没说话。
好老师,什么样的老师才算好老师?
梁京京从来没去想过这个问题,打从一开始,她只把它当成一份稳定的、普通的、适合女性的职业。
谭真说:“过阵子徐宁可能要过来。”
“他来干什么?”
“到昆明参加个活动,顺道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