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拓跋焘听到她的回答,竟然没有露出和其他宿卫一般诧异或不以为然地表情,反倒是点了点头。
“也是,在我身边做个宿卫,确实无趣的很。”
“卑职不敢……”
“这并没有什么顶撞我的地方。我若不是皇帝,其实也希望能过着醒来听见擂鼓之声,和同袍们联手抗敌的日子。在我身边虽然是通天的大道,但对于真正的英雄来说,也许沙场上真刀真枪的拼出前程,过着与子同袍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快意。”
拓跋焘大概把花木兰当成和自己一般的人了,连看向贺穆兰的眼神都温和了许多:
“我不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不过只要你还想来宿卫中,我可以给你保留你的位置,你随时可以来我身边。”
这样的优待,让贺穆兰都露出“我吓傻了”的表情。
可拓跋焘也许是今天心情太好,不但提出这样的奖赏,甚至大方地说道:
“花木兰,你不愿做我的宿卫,那你想要什么,可尽管提来。你这等人才做库莫提的亲兵,实在是太便宜他了,若是你想在黑山做个将军,我也可以让你如愿。”
将军?
花木兰前世在这个时候,都已经当上杂号将军了。
可她,还在亲卫上挣扎呢。
若不是黑山大营都在等着皇帝去看“三军大比”,三军的精锐又都追寻蠕蠕人的踪迹到了皇帝的身边,想来这时候她又倒霉的错过半年一次的大比,还继续挣扎在贫困线下……
可这样的将军,岂能服众?
她还想堂堂正正的回右军,甩那些功曹一脸的狗血。
“陛下,卑职确实想要当个将军,当卑职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去当。卑职有军功,有武艺,总是能凭自己的实力当上将军的。”
贺穆兰自信地笑道:
“若陛下真的可以让卑职如愿以偿,能不能将越影赐予卑职呢?”
贺穆兰请求道:
“卑职真的很喜欢越影,并非因为它是大宛的良马,而是它的脾气真的很像卑职以前的战马。”
“越影如今还只是匹小马,性格又很顽劣,在战阵中还曾将我掀到马下。如是你得了越影,我担心你马前失蹄,反倒害了你的性命。”拓跋焘摇了摇头。“这样吧,我赐你三匹宝马,再赐你百两黄金……”
“陛下,越影虽性格顽劣,但正因为它年幼,还有调教的可能。”贺穆兰还想最后再争取一次。
“若卑职真因为这种原因丢了性命,也只能怪自己无能,怪不得别人。”
拓跋焘凝视了贺穆兰一会儿,发现她确实是只想要越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罢了,若不是你识得越影的个性喜好,如今它说不定还是匹用不得的劣马,或者真被我拉去做了种马,你既然这般喜欢越影,那我便将它赐给你……”
“谢陛下!谢陛下的赏赐!”
贺穆兰惊喜地跪下谢恩。
“越影是名马,养起来麻烦,我再赐你一名马奴,十袋黑豆。那黄金百两,我也一并赐予你。希望日后你能名将跨名马,再造一番佳话。”
拓跋焘笃定花木兰日后的成就绝非一个亲兵这么简单,既然如此,早送晚送都是要送的,还不如现在给了,也好显示他的眼光奇准。
贺穆兰身上只有三金,买黑豆只够它吃半年的,她在黑山大营中还有几十张嘴嗷嗷待哺,如今拓跋焘慷慨大方,顿时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知道拓跋焘慷慨大方,否则花木兰军功十二转回乡时也不会得到那么多赏赐,她却没想到他还那么仔细,知道她这么一个小卒子养不起好马,甚至送了马奴和黑豆给她!
御马厩的马奴几乎就等同于驯马员加兽医,这样的“技术人才”,平时哪里是她触及得到的!
贺穆兰惊喜万分,回了库莫提身边。
库莫提此时正负责守卫正宫,那里是拓跋焘应该休息的地方,虽然皇帝一直没来休息,但该看守的人却不能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