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品盒里应该是空的。”于薇淡道,“以前我曾连送过他半个月的空盒子。”
空盒子……
“宝贝儿,那这纸花是什么意思?何汝穆买不起鲜花于是用纸代替?”陶羽的口吻像是被人扔进了大醋缸,吞了几口老陈醋,“你当初也送他纸花?你们俩人之间的浪漫史倒真多。”
于薇猛地抬头,送纸花?
于薇看着用纸折出的玫瑰,心下漏了好几拍,最后垂了垂眼,“扔了吧。”
——夜床服务晚八点进来准备,我不喜欢闻花香味儿,这个不用准备。
这是她与何汝穆入住金鼎酒店时,她曾对陈立吩咐过的事。
她不喜欢闻花香味儿,他竟都记着。
“扔了吧。”于薇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于薇把陶陶交给月嫂,回身继续去刷牙洗脸。
一连几日,何汝穆的花和礼品盒都会在早上七点钟准时送达,无一例外,礼品盒拆都没拆,直接扔掉,花也是被扔进垃圾箱毫不留情。
又是一个清晨,陶羽都觉着于薇的态度冷硬得不正常,吃完早餐,优雅地擦了擦嘴,丢下纸巾,走到浴室门口,倚着门看着里面化妆的于薇,“你这是决心不会和他复合?”
“没有合过,哪来的复?”于薇刷着睫毛,突然笑道,“我和他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半天的时间,并且是在床上?懂?”
“你这是在告诉我你不是处,叫我不再缠着你?”陶羽笑了,闪进浴室,迅速关上门,动作迅速利落地将于薇压在浴室台上,两指捏起她的下巴,“但是,我可没有处|女情结,你这招对我来说没有用。”
“你没有处|女情结,我有处|男情结还不行?”于薇面无表情地扒开捏着她下巴的手,“你今年二十九吧?你如果还是处|男,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去领结婚证,但问题是……你是么?”
陶羽:“……”
陶羽顿时没了任何可以反驳的词。
处|男……这还真是不可逆事实。
“那我问你一句实话,真的无论他做什么,你都不会回心转意?一定有例外。”陶羽突然直视着于薇的双眼,漫声问。
于薇偏头看了半晌陶羽,发现如果不给他一个答案,他势必不会罢休,想了想,随口道,“除非他得了绝症,马上死了。”
“真狠毒。”陶羽啧啧摇头。
“你没听说过‘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于薇推开陶羽,转身回卧室换衣服,找了几件正装,却总是不满意,心情更是愈来愈烦。
想起不小心开口诅咒何汝穆得绝症的那句话,只觉着胸闷气短倒不上来气儿。
突然把衣服往床上一甩,抬手撸起袖子对着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才总算转移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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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连送于薇花与礼盒一个星期,办公室里何汝穆放下手中的第三十个样板,抻了抻腰。
左手边样板上是各种各样的蔷薇花形状,而右手边放的是根据样板做出的蔷薇胸针。
何汝穆将第八枚蔷薇胸针小心翼翼地放在礼品盒里,叫来石立,“明天老时间送过去。”
“是,老板。”
“嗯……”何汝穆突然叫住走出门的石立,“于薇,都收下了吧?”
石立脚步一顿,回头道,“都收下了。”
“那就好。”何汝穆面上缓缓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拍卖会是今天下午吧?”
“是。”
何汝穆悠然起身,“备车,把图录放在车上,现在去于薇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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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时间,于薇刚走出办公室到餐厅门口,就看到了等在一旁的何汝穆。
何汝穆穿着灰色风衣,懒散地倚着透明窗,歪头看着她,目光深邃而撩人。
于薇无视何汝穆,直进餐厅,但被何汝穆施施然地伸手拦了下来,“于薇。”
何汝穆偏头打量着穿着一身工装的于薇,笑道:“等了你两个小时,赏脸吃个饭吧?”
于薇缓缓蹙眉,按捺住不要甩袖想要立刻离开的情绪,狐疑地想何汝穆这句话不应该是能够从他嘴里出现的台词吧?
一个多星期未见,上次一别时也说得很清楚了,于薇不知道何汝穆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揣摩不通他的意图,更何况一直都未曾揣摩过通他。
于薇为了不显得自己那么刻薄小气,偏头笑道,“这是员工餐厅,你怕是不能进来,何先生,您请回吧。”
“那今天下午的拍卖会,你会去吧?”何汝穆依旧在笑。
于薇敷衍地说:“或许。”
何汝穆的微笑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着他是在恭维,也不会让人觉着那笑容是假的,继续道:“于薇,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顿饭而已,再或者,你在怕?”
“我怕什么?”于薇脸色顿时一沉。
何汝穆垂眸看着于薇低头时的发顶,不依不饶地缓声道,“你怕面对我,你怕你和我相处后就无法再拒绝我。”
于薇乐了,不禁沉着嗓子嘲道,“我怕面对你?何汝穆,之前我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就是再怎么缠着我,我都不会再接受你。”
“好吧。”何汝穆突然松口,退了一步,“于薇,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至于连朋友都做不得吧?那么,至少保持朋友关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