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用注意力来稀释这个问题,可它还是像菟丝花一样缠在我心头。
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其实我自己一直很好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不好意思问他,而没有问出口罢了。
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一个午后,晚上他送我回家,我一路上紧张得连道谢的话都没能说出口,一直缩在后座用刷朋友圈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那时候高冷沉默,我们之间的气氛十分僵硬,直到下车也只有一段对话。
-上车吧。
-嗯。
我逃也似的下车,道别之后匆匆冲上楼,心里十分矛盾,既希望他挽留我说些话也好,又希望自己赶紧逃离他的视线,平复一下自己心里砰砰跳的心情。
当我快跑进楼道的时候,他终于叫住我,说道:“谢凡。”
我按捺住心情,回过头看他,他还站在车边,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用暗涌的眼神看着我。
我觉得此时的他就像潮湿的森林里一条黑色的毒蛇,随时吐着蛇信子,而我是个没有任何反抗力的猎物,一切都被他牢牢掌握在手里。
他引导似的说:“过来”声音低沉而性||感。
“你怕我?”
我很快就否定:“才没有。”
“你不是一个沉默的人,但你几乎不和我说话,我们约会的时候,你总是低下头玩手机,但据我所知,你没有受到任何邮件和短信,只是因为你害怕僵硬的气氛,害怕和我交流,为什么?”
他像我靠近一步,他很高,身材修长而伟岸,充满荷尔蒙和压迫感,他将身后的灯光挡住,在我的脸庞上留下一片阴影。
此刻的我,就像被严刑逼供一样,既心痒难耐,又有口难言,脸色一点点涨红,像被人戳中了短处一般。
我只好又重复一遍:“我没有。”
我看出来,他像逗小狗一样逗我,眉毛一挑:“我不信。”
那时的我,好像要急切地证明我并不害怕他,不经脑袋的话脱口而出:“我才不怕你,只是就是有点喜欢..”你而已。
我没说完,但我知道ya
说完我就后悔了,至于怎么样的后悔,当时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他愣了愣,没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但不一会儿就恢复表情,仔仔细细地盯着我的脸,好像试图从我脸上找出不一样的表情来,又认真又戏谑。
那是我人生中度过的最难捱的两分钟之一,度秒如年。
他终于回答:“那我答应你。”
天上有一道雷劈下来,准确地打到了我的脑袋,把我轰得七荤八素,脑袋里只余两个问题:
我问了什么?
他答应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留评留评
☆、傻傻的人
不听不听乌龟念经第五十七章
我不知道那天怎样告别陈深, 只记得我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 已经躲在黑黑的房间里, 站在窗帘背后,从半开的窗户玻璃看到黑色的车灯, 他靠在车门边, 依旧没走, 他看着我这边的方向,好像透过厚厚的玻璃, 他确确实实能看到我慌张无措的样子。
我又伸手拉了拉窗帘, 把他彻彻底底地隔绝在窗外。
我那时候完全无法把握陈深对自己的感情, 他对我若即若离, 既不像对陌生人那样冷漠,又不像对喜欢的人那样热情, 我们既不是恋人, 也不算是朋友,却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我懊恼这种关系, 却害怕去打破。
我躺在床头,握着一明一暗的手机,时不时弹出几个广告和推送,天可怜见, 我多希望此时跳出的是陈深的消息, 他如果真真实实地给我发一句:“答应你的表白了。”我就能把心放回肚子里了呀,可他没有。
可我黑着眼圈熬了一夜,除了等到更多的几条推送, 再无其他。
妖娆的同事说我今个特憔悴,好像一只没有吃饱的母猩猩。
我心想也是,昨天都快把心吐出来了,能不憔悴吗,妆也没心情化,母猩猩倒不是,我还好看点。
浑浑噩噩地工作了一天,我连镜子都不敢拿出来,怕看到母猩猩般的自己,因为陈深还未给我发消息,我把魂丢在他身上了。
刚下班的时候,陈深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我压抑住喜悦,轻轻地喂了一声,等他继续开口。
他说:“你昨天为什么逃走?”
我:“??”
他:“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地下停车库。”
意思是....让我去找他吗?可我今天没化妆还丑得要命。
我脑子一抽,便说:“我已经走了。”
他:“走哪去了?”
我:“嗯...上地铁了。”
他:“我在地下车库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