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帅似乎听懂了江封的话,极为配合的将前半身又往下压了压,锋利的牙齿几乎贴在了男子的血管上,兽类口鼻中喷薄而出的热气和粗喘让他没坚持几秒就抖成一团:“我是想要跟余火讨个说法!问他到底为什么要害人!都是因为他,我儿子才变成了同性恋!”
余火揉着丑丑的脑袋神色有些困惑,江封皱眉:“你儿子是同性恋?这跟余火又有什么关系?”
也不知道是怕过头了还是觉得江封根本不敢纵狗行凶,男子抖着抖着不抖了,死死盯着余火,脸上的愤恨愈加明显:“当然跟他有关系!要不是因为沉迷追星整天嚷嚷着当什么火把,我儿子怎么可能效仿他跟家里出柜,硬生生把自己折腾成同性恋?!自己变态还不够,非得到处演讲怂恿其他人也跟他一样当同性恋,他根本就是个扫把星老鼠屎……”
江封毫不客气的抬脚往他腿上踹了一下,控制好力道位置没踢断骨头,但立刻疼得男子白了脸色:“我放你娘的狗屎屁!你儿子喜欢男人跟余火有半毛钱的关系,那是天生的懂不懂文盲!出门把脑子忘在家了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出柜却被亲爹当成变态,你儿子有你这种爸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还找余火讨个说话,讨什么说法,让他念个咒再把你儿子变回‘正常人’?呸!智障。老子告诉你,再从你嘴巴里听到一个侮辱余火的字眼,你今儿个就别想囫囵回去了。”
男子果然不敢骂余火了,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还敢顶嘴:“我儿子没追星之前,学习好又听话,正常得不得了,从来没有过喜欢男人的迹象。要不是被他迷惑,以为当同性恋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出柜!还不是被所谓的‘偶像’带上歪路!”
江封神色冷漠:“照你这么说,你儿子之所以会出柜,都是因为追星追傻了想要模仿余火喽?”
“事实就是这样!”
“呵。”江封冷冷一笑,“那老子倒要问问你,余火每个月都给福利院捐款,你儿子模仿了吗?”
男子憋了半天:“……他还是个学生,哪像当明星的那么有钱。”
“当学生怎么了,零花钱没有?压岁钱没有?想要模仿余火做福利,哪怕是捐点旧衣服旧书也行啊,你儿子做过吗?”
“……”男子不说话了。
江封继续道:“余火会弹琴会画画,你儿子模仿了吗?余火一张大字能卖十几万,你儿子有表达过想练字的意向吗?余火武艺高超一个人能打你这样的几百个,你儿子有跟你说过想学武功吗?都没有?”
男子一句话说不出来。
江封往地上啐了一口,脸上满是嘲讽:“这么多优点一个不学一个不模仿,觉得儿子出柜丢人了就想把罪名往余火身上扣,你他妈哪来这么大的脸?坦克履带压出来的吗?得亏老子今天心情好,要不不打你一顿都消不下去火。再敢干这种偷偷摸摸跟踪尾随的事情,”江封蹲下来看着他,眼底微微发红,压低声音道:“老子弄死你信不信。”
每个人都有不能触碰的禁忌,他的禁忌就是余火。上次毛奇峰制造出来的钢丝意外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极限,他绝对不允许再有任何人对余火的安危产生威胁。
余火察觉他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劲:“江封?”
“嗯,”江封站起来,眼底的红色迅速消失不见,转身笑着看他:“神经病而已,不用理他,咱们回家做饭。帅帅,走了。”
帅帅低吼两声将爪子从男子身上收了回来,掉头几步追上两个爸爸。
短暂的双休日过后,余火坐着保姆车前往晨西大厦。
大厦楼底下依旧聚拥着一大批反同抗议者,余火的保姆车才换过他们不认识,但是依旧举着牌子朝保姆车涌了过来。
车内负责保镖事宜的曹虎生问:“余先生,需要我们下去处理吗?”
余火摇摇头:“不用,车子直接开去地下车库,他们进不去的。”不到逼不得已,他不想跟这些人起正面冲突。
助理小陶实在无法理解:“同性婚姻合法化对他们又没什么害处,怎么一天到晚就跟疯了一样又叫又闹,不累吗?”
余火透过单向玻璃看着窗外声嘶力竭的人群,佟女士做过调查,目前国内的反同群体很大一部分都是四五十岁左右的父母,他们从小接触到的教育和自身经历使得意识中形成了一套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价值观:异性恋才是正常的、正确的,同性恋是违背自然规则和伦理道德的异类。
这些人和所有为了孩子争取权益的同志父母一样竭尽全力,他们所要实现的,是一片完全纯净、正确有序、不会被任何异常打乱、可以让自己的孩子安全生活的环境。
在他们眼里,同性恋先天性和“变态”、“肮脏”、“艾滋病”等字眼挂钩,很多人甚至至今仍旧以为同性恋是一种会传染的疾病,和同性恋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自己“正常的”孩子就会有变成同性恋的风险。
一旦同性婚姻合法化实现,他们的孩子就要和同性恋这种“怪物”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同一方空气,这样的恐惧促使他们不顾一切也要阻止最可怕的情况发生,无尽的斗争中恐惧和愤怒缠裹在一起持续发酵,最终就成为了对所有同性群体的仇恨。
而余火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尝试改变他们的观点。
保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保镖们跟随余火乘坐电梯上楼,幸亏晨西的电梯质量好载重超强才能一次性全装下。下了电梯,一排十几个大汉跟在后面威武雄壮走路带风,沿途引来工作人员纷纷侧目。
余火有些尴尬,其实他跟江封说过十几个保镖实在没有必要,奈何江少将其他事情都能听男朋友的,唯独这件事不行,因此不惜布下重重诡计利用肉体色诱终于哄得余火松口答应下来。
好在保镖们走到梅琴办公室门口就停了下来:“我们在外面等着,余先生有事直接喊一声就行。”
余火点头道了声谢,推门走进去。
办公室里除了梅琴,赵子墨和李静也在。
梅琴似乎有点不舒服,坐在沙发上单手扶腰,面庞上隐含痛苦之色。赵子墨伸手想要给他按摩,被他抬腿踹了一脚:“滚。”也不知道动作牵扯到什么地方,脸上痛苦之色愈发明显。
李静坐在对面沙发上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余火有些担心:“哪里难受吗?”
梅琴咳了一声,努力想要表现得自然点:“没事,做瑜伽扭到腰了。”
赵子墨立刻道:“小鱼儿,你不是会按摩吗,要不给琴……给梅经纪按按?”
梅琴还没来得及拒绝,余火已经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身体往前趴下去,对的就是这样,”余火将手放到梅琴腰上,顺着腰背的经脉穴道按摩的同时悄悄注入灵气:“怎么样,舒服点吗?”
“嗯……”梅琴没忍住呻吟出声:“余火,不说其他的,你光这按摩的技法就是一绝,我找过那么多专业按摩师每一个比得过你。”
得,万一失业了又多一门谋生的手艺。余火笑。
旁边赵子墨被梅琴那一道呻吟刺激得浑身一个激灵,咽了咽口水,不动神色拿过一只抱枕抱在怀里。
李静往他那扫了一眼。
等到一整套按下来,确定梅琴神清气爽浑身通畅再没有哪儿不舒服,余火建议道:“梅经纪,或许你可以考虑换一种健身方式?瑜伽不是适合所有人的,有些人做瑜伽的时候就是很容易受伤。”他记得当初第一次来到晨西大厦的时候,梅琴就因为做瑜伽扭到了脖子。
“谁说的,”赵子墨迅速插话进来:“瑜伽好,特别好,长期做瑜伽身体柔软……”能换各种姿势。
后半句在梅琴阴冷的视线中及时咽了回去。
李静的表情越发深不可测。
腰不疼了腿不软了,梅琴开始跟余火说正事:“《血色铿锵》第三季准备开拍了,刘怀导演跟我联系,新一季演员阵容里没有你。”
这样的情况其实在座众人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