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告诉你啊,所有让人后悔的事情当中,最让人看不开、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开的,就是你曾经有机会、有资本、有能力,但是你没去尝试,眼睁睁地看着机会溜走,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自己。”陈凯说。
张建军没说话,就是喝了口酒,抬手拍了拍阮蒙的肩膀。
***
“教授……”白叶捏着一沓期末考试卷来到白泽桌边,低声唤道。
“嗯?”白泽慵懒地应了一声,转头看白叶压住的那张卷子——字迹太过眼熟。“怎么了?”
既然是白泽的弟子,批改期末试卷这种小事儿自然是白叶代劳。“嗯……我觉得这不太好判……”
试卷都是密封姓名学号订在一起的,白泽一接过去,白叶赶紧说,“别的都批改好啦,就差这一份。教授您定夺哈。”
白泽把试卷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提起红笔在分数栏写了个大大的61。
第35章 story 3-6
期末考试一结束,就是例行的年中旅游。有点类似日本学生的修学旅行。
有个叫哈美美的同学, 据说父母在老家千阳市那边颇有几分薄面, 招待他们这一届几十号人两天一宿的小旅行不成问题。毕竟都是裤兜比脸干净的苦哈哈, 别说上千的旅游费,哪怕是几百块钱交出去,也是肉疼得紧。虽然觉得白吃白喝十分过意不去, 但这几十号人还是一窝蜂地涌去了千阳市。
千阳市靠近内蒙古,市内还有一处蒙古族自治区。所以众人奔赴的那处旅游景点——千阳湖也是被打造得满满的蒙古族风情。
抵达千阳湖已经将近中午12点, 众人先去哈家父母给预先定好的农家乐放下行李,然后便欢天喜地地分批乘上快艇渡过千阳湖, 到对岸的“百姓人家”享受全鱼宴。
虽说这种活动会邀请老师,但“有幸”被邀请的、自然都是备受学生喜爱的老师,比如白泽、比如白叶, 还有辅导员纪浩生——大四毕业留校的帅哥一枚。
白泽身为“带队老师”之一,且是最年长、地位最高的老师, 自然要负责与哈家父母的接洽。哈美美同学则仗着自己地位特殊, 拉着俩个小姐妹, 说是粘在父母身边, 其实一直都是围着白泽打转, 白教授长白教授短的,倒是凭借父母光环成功博取了白泽的注意。
阮蒙在后边缀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上快艇的时候,阮蒙又凭借自身颜值成功从哈美美同学那里争取到了白泽那一船的最后一个席位,倒是对冲自己咪咪笑的哈美美回归了一点好感度——毕竟白泽就是那么招人, 每天下课都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现在出来旅游,如果不是顾及哈家父母,怕是围在白泽身边的,就不止是这三个女孩子了。
但是上船坐下后,阮蒙就又忍不住开始仇视哈美美。因为哈美美安排的座位是这样的——
船员—阮蒙
哈父—哈母
白泽—哈美美
闺蜜—闺蜜
虽然阮蒙理智上认为这样的安排无可厚非,但是感情上还是要暗骂一句“你怎么好意思!”毕竟他是个男生啊!安排他和白泽坐一起,也很有道理不是吗?
虽然如此一来,让哈美美坐在船员身边很没道理……
快艇的马达声轰鸣作响,船体前端突然上扬,整艘船如离弦的箭一般“嗖”地射了出去!
“呀——!”船尾传来女孩子们的尖叫声。虽然心里边知道那就是女孩子的大惊小怪,但是一想到哈美美跟白泽坐在一起,阮蒙就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第二排的哈父哈母也在紧张地回头看,毕竟怕女儿和同学们出什么事儿;第三排上,哈美美那个小婊砸果然偎身在白泽身边双臂死死抱着白泽的胳膊,一脸“教授人家好怕怕”的模样;第四排的两个女孩子也是一脸惊惶又兴奋的表情抱在一起尖叫个不停。
四目相对。
船体两侧是被劈开的滔滔浪花,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溅射成一米多高的水墙,船尾后是被强行劈开又重新恢复平静的水面,只留下一道泛着浅浪的白线,描绘着他们行进过的轨迹。
冰凉的水珠偶尔打在脸上,被凉到的阮蒙一惊,率先收回了视线。
湛蓝如洗的天空,没有一丝浮云。只有一轮骄纵似火的七月艳阳高悬中空。左边是水天一色的浩瀚湖面,右边是高可藏人的茫茫芦苇。头上是偶尔掠过的水鸟的鸣叫,周遭是同学们的欢声笑语。
正是恋爱的好季节。
不知道是哪一船的人在高声齐唱《同桌的你》,歌声远远近近,很快引发了更大规模的合唱——
你也曾无意中说起
喜欢和我在一起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
日子总过得太慢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
转眼就各奔东西
阮蒙跟着唱,唱着唱着,突然就唱不下去,有些想哭。
不知名的离别愁绪莫名地蔓延开来,原本飘荡在湖面的青年大合唱突然就消散无踪,倒是那远远近近的芦苇荡中隐隐约约传来悠扬的渔歌——
天是湖,云是舟
天上走,云里游
云如画,风如酒
酒迷醉,渔人休
那份天广地阔、恣意洒脱的诗情画意,轻轻松松将此前的那一丢丢莫名的愁绪一卷而空,伴随着快艇的马达轰鸣,欢声笑语再次回荡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十几分钟后,快艇抵达湖对岸。
能在地方上“有几分薄面”的人,通常都是酒桌上的“千杯不倒”,也普遍认为,不能陪着“喝好”就是“招待不周”。在成功灌趴下了纪浩生之后,哈美美终于看不过去,跑过去跟哈父说“我们老师喝不了太多酒!”
哈父瞧瞧面不改色的白泽,“白教授酒量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