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斐的房间就在猪圈旁边,打开窗户,外面是一池黑水,上面漂浮着枯黄的竹叶,小虫子在水面上一圈一圈地划着,不知停歇。
没见到依斐的父母,依斐说,大概还在对面山上劳作吧。
把行李一丢,词安拿着手机安静地跟在依斐身后,踩着微润的泥土,数着她的步子。
走在前边的依斐抱着在城郊的花店买到的白玫瑰。
词安一路上哼着小曲,心情甚是愉悦。对她来说这一切都是新鲜的。
依斐的脚步忽快忽慢,使得她开始了一个人的猜想。
或许走的慢时便是类似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艰难挪动的脚步,不敢见故人的复杂心情。
走的快的时候,便是一种渴盼,盼望着相见两欢喜,期待着与良人相见,顾盼生辉。
可她不知依斐要去见谁。
穿着黑色连衣裙,蹬着黑色皮鞋,捧着白玫瑰,行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第一次见依斐穿着这么严肃,词安打量着她,心里涌起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一阵冷风拂过,她不禁紧了紧外衣,鞋子已是沾惹了杂乱的枯草,斑驳的泥。
可怜我这双小白鞋,词安心疼地弯下腰用纸巾擦拭。
越擦越脏。
云聚,天暗,似有雨。
依斐加快了脚步。
词安只好随着她在泥路上疾走,也顾不得深一脚浅一脚地与泥坑来很多个亲密接触,只有一个念头——赶。
紧赶慢赶终于到了。
若真要她用言语去描述眼前场景,那便是——芜杂,荒凉。
一座孤零零的小坟,杂草丛生,四面绿树环合,像是将它与俗世阻隔。墓碑上工工整整地刻着静卧长眠之人的名字。
依斐将怀中玫瑰轻柔地放在碑前。黑色衣裙的下摆被微风徐徐拨动。
词安眯起眼瞧着正在鞠躬的她,她真怕下一阵风吹过会将依斐带走,随风离去,空留她一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