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禾木和朱思雨有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八竿子打不着,一个是关系户,被主任特别关照过要坐在讲座边上的老油条,一个是每次选位置都要坐最后面的眼镜妹。”词安指着月考后的成绩表将两人的名字圈出来给吴柚伶看,“你看啊,一个倒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二。”
“这不就结了,缘分啊,一定是特别的缘分,然后他们就结成不交作业同盟,合力对敌。”吴柚伶才从师范大学毕业,思想难免有些跳脱,这是她教的第一届学生。
“行吧,那就让他们合力对敌吧,我这个瓜娃子老师不配让他们交作业。”词安瘪瘪嘴,坐着旋转椅用腿划拉两下,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吴柚伶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听说前两天陈泽昱交的周记上边用古文形式给你写了一封情书?”
词安一想到那个“爱”自己“碍”的热烈的男孩子就很头痛,她揉揉太阳穴,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你听谁说的?”
“班上孩子都在传呢。”吴柚伶又将椅子挪到了词安边上,冲她挑了挑眉,“说说呗,又是咋回事儿。”
“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篇周记嘛,他题目写了个‘情书’,开篇就几个大字——写给我最爱的李老师。”词安又叹一口气,现在的孩子可真不让人省心,连个枯燥无味的作业都能被他们玩出新花样,一时间让她成了老师圈子里的一枝独秀。
她很想感慨一句,人的痛苦就是在于不想随波逐流,又不敢一枝独秀。可她并不想这么个秀法,这个操作秀得她头皮发麻。
吴柚伶在兜里掏掏,掏了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词安,“哎呀,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呢。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那如果施路羽用英文给你写一篇情诗,你怎么想。”
吴柚伶咽了口唾沫,班上的英语课代表每次上课专心到极致,那种孺慕的目光,一直定格在自己身上。年级里的英语组老师听过她的课以后,都对那孩子印象颇深,什么问题都抢着答,坐在第一排的老师绘声绘色地讲述施路羽是如何迷恋自己的英语老师……
她有些抓慌,哪壶不开提哪壶。
吴柚伶赶紧岔开话题,“今天奚子濛怎么不来找何老师问问题了?”
初一四班有几件不得不说的奇葩事儿。
陈泽昱每逢周记就换着花样给语文老师李词安写情书,从诗词歌赋到长篇大论,甚至还写了一首歌,把吉他搬到教室里,放学后坐在办公室外弹唱。
施路羽像一块牛皮糖,整天粘着英语老师吴柚伶,跟身上自带磁铁似的,随时随地都想贴上吴柚伶。
奚子濛是个高瘦、白净的女孩子,一有时间就来问数学老师何正阳的问题,其实问题都很简单,却每次都能和何正阳磨很久。一个竞赛拿省三等奖的女孩子,竟然拿着最简单的函数问题来找何正阳,实在是诡异……
何正阳从厚厚一摞教研资料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
“吴!柚!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