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的社交范围极其有限,但从小到大认识的人,何其之多?
即便她缩小范围,从涉足案件开始计算,人也多不胜数,一时半会,根本就理不清头绪。
“不要沮丧!这个发现,已经是很大的进度了。”白慕川咳嗽着,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捏,“走,我们去找暗影。”
向晚回头,看他,点头。
……
一个人对生命发自内心的珍惜,往往是在即将失去生命的时候。
暗影在看守所的情况,白慕川是了解的。他多次问管教人员,自己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在看守所里要怎样做才算得上立功表现。言词间,他对生命极是不舍和热爱……这与事发时那个意气风发的毒贩老大,动不动就把脑袋吊裤腰带上的无所畏惧,判若两人。
但即便这样,向晚再一次见到暗影的时候,也吃了一惊。
看守所,简直就是一所整形医院。
上次见面,这个人还一身桀骜,每一个毛孔里都飘散着戾气,满了对社会的不满。
怼天怼地怼社会,棱角尖锐扎人……
可今天的他,蔫了。
大光头、小黄褂,看守所一身标配在他身上,不仅让他没了老大的气势,看上去也成了一个标配——普通得从一堆人里,好半天都找不出来。
“韦刚!出列!”
管教高喊,一个人走出队列,向晚这才认出他。
瘦了!棱角磨没了。
……
会见室。
狱警把带着械具的暗影带了进来。
脚镣在水泥地面上,拖出一串冰冷刺耳的声音。
暗影老实地坐着,不抬头,一句话都不说。
白慕川,“韦刚。”
听到叫他名字,暗影条件反射,“到!”
白慕川,“今天我们来,是找你了解情况的。经过这么久的时间,我相信你已经考虑清楚了,要不要配合警方的工作,争取立功表现,得到宽大处理……”
他特意提到“立功”,知道这是他想要的。
暗影目光果然闪过一抹光。
只一秒,转瞬暗下。
“我知道的都已经交代了。白警官,你还想知道什么?”
“咳!咳咳咳……”
白慕川刚一张嘴,喉咙就痒。
然后,剧烈地咳嗽。
向晚心疼得揪起,转身为他拍背,丁一凡起身,找来纸杯为他倒水。
“咳咳!咳咳咳……”
人有时候咳嗽起来,完全无法止住。
越咳,越痒,越痒,越咳!
见他这般,暗影怔片刻,突然就开怀大笑起来。
“白警官也真是不容易,生病了就好好在家休息得了,这点小事还要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怎么,是你们警队的人死绝了吗?”
这家伙的嘴是真毒!
丁一凡拍桌子,“老实点!”
暗影动了动戴手铐的胳膊,满不在乎地抬眼望天。
白慕川喝光一杯水,清了清嗓子,暂时压住那一阵难过,“韦刚,我们想知道,联合你策划天怒计划的人,是谁。”
他语速不快,却字字冰冷。
暗影不敢再戏谑他了,一脸老实。
“我说过了啊!一个从国外来的人,谈完就走了,我上哪儿知道去?”
“他叫什么名字?”
“……忘了。”
“忘了?”白慕川冷笑,“前几次你编了两个不同的名字给我,现在干脆失忆?”
暗影垂着眼皮,不吭声。
白慕川:“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
暗影怔了怔,状似惧怕地看他,“白警官,刑讯是犯法的。你是警官,不会知法犯法吧?”
白慕川冷哼一声,不回答他,只转头看向晚。
“你让占色约的那个会催眠术的犯罪心理专家,几点过来?”
催眠术?
暗影在理解到他的意图后,脸唰地一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