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2 / 2)

白软抿抿唇,软声道,“这还用你说,阿软是狐狸,自然是聪明。”说着让小山雀飞上褚珩肩头,他拉住褚珩的一只手,“我爹和徐世风两个老头,你最好少听他们俩的话,因他们俩一个狐狸,一个是老滑头,这两个老东西聚在一起准没什么好事。”

褚珩,“……”

白软舔了舔唇角,眨了眨圆乎乎的眼睛,又交代似得说,“阿软说的没错的,他们活了成千上万年了,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会出坏主意欺负人,好坏的。”

褚珩忍不住又笑了笑,给他弄得莫名心里软榻榻,点头全应了。

白软拉着他走了两步,不知脑袋瓜里想到了什么,后抬头看他,“阿珩,你叫声相公来给阿软听听。”

褚珩忍着打这小妖精屁股的冲动,好笑的看着他,问道,“你这又是脑袋里想什么呢?”

白软双唇软翘,看着他,“阿软和阿雀在逛庙会的时候,那街上逛庙会的小娘子都是一口一个喊她们的相公的。阿珩与阿软成亲这么久,阿珩没叫过几次阿软相公呢。”

褚珩给他这话说的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眼神看向别处,后又落到白软那过分漂亮的脸上,柔声道,“相公。”

对褚珩来说,叫一声相公能讨他家小妖精开心,自然是乐意至极的。

白软圆眼晶晶亮,眸子里水光光,嘴角不由自主的溢出开心的笑容来,脆生生的应了声“诶!”后抱住褚珩,喊了声,“娘子。”

褚珩嘴角微微抽了抽,没应答。

白软仰脸看他,软乎乎的又叫了声娘子。

褚珩大手抚摸他的后脑勺,小声应了。

这一人一妖相拥着腻歪了好一会儿,褚珩看看天色,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上路吧。”

“可是阿软想看看这路旁的野花儿。”白软说着和小山雀一起跑向路旁玩去了。

褚珩只好站在一起静静的陪着,眸子里是那藏不住的温柔。

——

太后心中焦躁,探子来通报,说靖王已经在来京都的路上,只是走的有些慢,到京都怕是要半个多月后。

听罢,太后气的打翻了面前的茶盅,揉了揉眉心,示意那探子下去。

过了一会,伺候多年的贴身宫女阿云上前道,“太后,您真要听那法师的话,用靖王的心做药引子救皇上?”

太后抬眼看她,后垂着眼眸,愤恨道,“我就铎儿这么一个儿子,他万万是不能死的,不管这法子管不管用,哀家都要试上一试。”

阿云抿唇,也垂了眸,没作声。

太后又道,“他褚珩从生下来就备受疼爱,该有的全都有了,不该有的先皇也想法设法给他,早在上次那场火灾他就该被烧死的,现如今叫他多活了这么久,也当是知足了。”

听到此,阿云点头表赞同,道,“太后说的是。”说完吩咐伺候的宫人收拾摔碎的茶盅,又让人备了分热茶和一些糕点。

太后靠在凉塌上,叹息了一声,垂着眼眸,全是个心烦意乱。

怎么就她的命如此不好,早先年做丫鬟伺候人,后来又遭先帝嫌,唯一算是觉得让她舒心的便是生了褚铎,也因着这个儿子被先帝给了名分;这么多年,步步为营,屡屡算计,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走的小心再小心,本以为儿子坐上皇位,自个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哪里想,她的儿子却突然得了顽疾。

太后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夜她又是一夜未眠,待天明,便去了褚铎寝宫看他。

御医又在给褚铎诊治,望闻问切一番,细细把脉,那御医的眉头一皱紧紧皱着,褚铎看的一清二楚,待他把完脉,他问,“魏御医,朕今日如何?”

御医被他的语调弄得一怔,眨了眨眼,恭敬道,“回皇上,微臣觉得今日皇上比昨日好很多。”

听罢,褚铎笑了笑,说,“应该是今日比昨日离死又进了一步。”

这话叫魏御医立时跪地求饶。

褚铎拧眉,看他,“朕就这么让你害怕?”

“回皇上,其实……也不是。”魏御医战战兢兢回道。

褚铎看着他那哆哆嗦嗦的模样,摆摆手,“下去吧。”后吩咐伺候的宫人,让所有人退下,留他一个人静一静。

太后到了门口,又退了出去,转身去了宝华殿抄经,只望她的皇儿能尽快好了。

待所有人退下,寝宫内静了下来,白城现了形,淡声道,“方才你母后走到门口,又退了出去。”

褚铎看他,说,“我一向没什么慈悲心,可母后却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牵挂的人,我若真的……”话到此他顿住,轻抿唇,犹豫片刻,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说,“你既然是神仙,可能医治朕这病?”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

第88章

白城心中略有波澜, 不由自主的带了点惊讶,极其自负的褚铎也有求人的一天,其实细细想想, 人人都怕死, 说大了他是天子,说小了他也不过是一个人, 这番哀求不过是不想是罢了。

固然心里如此思绪翻转,可面上却半点儿不显露, 白城只是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并未作答。

等不来回话, 褚铎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里的苍凉更甚,他轻轻一笑, 道,“就当朕没说。”说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份涩痛,故作出一副潇洒来, “朕只好听天由命了。”

这一晚,褚铎近乎一夜未眠,待天色有些露明时, 他才慢慢睡了过去,不过也睡得极其不安稳。

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可如今老天让他如此, 他就算是天子,可又如何?

他没有能力斗得过天的,连眼前一只狐狸他都奈何不了,更莫说是那高高在上的老天爷了。

褚铎是被梦惊醒的,醒来出了一身的汗,倒是舒服了很多。他命人准备热水,洗了个澡,后开始坐在榻上看折子。

这段时日,折子多半是交给通政司和内阁大臣们,除非是非常之重要又拿不准的事情汇报给他,让他定夺。

这事也是太后吩咐的,起初褚铎有几分不放心,带病强撑了几天,可却加重了病。说来他这病来的蹊跷,不过是春日的时候外出狩猎,染了风寒,回来便一病不起。御医们说是因自己太劳累的缘故,褚铎觉得有些可笑,是自己可笑,年纪轻轻的,不过是累一点,却累出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