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留歌抬眼看了看自己对面似笑非笑的男人,“找我什么事?”
她在心底不停祈祷着,希望危素不要说出什么关于委托的话来。
如果危素有所失言,心细如乔炜,一定能发觉她在暗地里的所作所为。
那之后,她大不了是受几天折磨,咬咬牙就过了,可她真的不甘心事情就这样失败,而乔炜还可以继续过他随心所欲的日子。
危素沉吟半晌,半掐着嗓子,声音变得有些尖细:“哎呦真是的,非得有事情才能打电话给你吗?什么时候有空出来饮茶呀。”
活脱脱一个闲得发霉到处约人玩的无聊家庭主妇。
秦留歌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用询问的眼神看了乔炜一眼,乔炜略一沉吟,摇了摇头。
秦留歌开口,声音里是伪装出来的笑意:“最近都空不出时间来,改天我打电话约你啦,我请客。”
“好了好了,知道你忙,天天围着老公转,”危素也笑,“千万别把老同学抛到一边啊,改天约。”
“好,等我有空闲了就打电话给你。”秦留歌话里有话,暗示危素暂时不要主动找自己。
“嗯。”危素挂断电话,皱起了眉头。电话那一头肯定不止秦留歌一个人,但愿她没有说错什么话。
秦留歌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幸好,危素比她想象的要聪明一些。
她把手机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冲着乔炜晃了晃:“这样可以了吗?你还要把我关家里关多久嘛?”
她尽量将自己语气中的不满降到最低,使这两句话听起来像是娇嗔式的埋怨。
这几天来乔炜不许她出门,还把她的手机给扣了,也不是不准她接电话,只不过一旦有电话打过来,她就得按免提,在他眼皮子底下跟别人交谈,毫无隐私可言。
真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这么有时间。
但他的举动也无形中揭示出了一个信息:他对她已经产生了相当程度的怀疑。她行事需要更小心一点。
面对她的问话,乔炜权当是耳边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秦留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浑身一松,靠在了椅背上。
她想起了之前请私家侦探跟踪乔炜的事情。
那个侦探叫吴川海,他的能力非常出众,半个月内就查出了乔炜金屋藏娇的地方空无一人,更点醒了她,让她明白过来,所谓的第三者其实是个鬼妾。
可最终乔炜还是发现了她在背地里的动作,当天晚上她就吃了一顿好打。
乔炜解下自己送给他的皮带,厚重的金属扣把她后背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直到现在她也不能穿露背的礼服,因为背上狰狞的疤痕还没消退。
随后的半个月,她被关在这个所谓的“家”里,乔炜心情不好就折磨她,兴致来了就上她。
她连条狗都不如,只是一个供人发泄的奴隶。
她没有母亲,自幼就是被父亲捧在手掌心里长大的,所以很早就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了,而乔炜让她重新明白了疼痛的定义。
缝衣针从锁骨一根根扎到肚脐是一种痛感,燃烧的烟头烫上胸口,又是另一种不同的痛感。
真要一桩桩算起来,那些其实都不是什么大事。
让她最痛苦最难受的,是尊严被践踏的感觉。她原本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乔炜却给予了她前所未有的耻辱。那是一种连父亲的死亡都比不上的痛。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她的恨意都没有停止过膨胀。
她想报复,她想挖出乔炜的眼睛,割下乔炜的舌头,把他的双腿砍成一段段,剁成肉酱灌进他的胃里。
然而,为了少受些折磨,她必须痛哭流涕,忏悔求饶。
她发现乔炜很享受她那副模样。
终于,地狱般的十五天结束了,他送给她一份礼物,说是作为补偿。
她虚弱地躺在床上,不抱任何期待地打开了那个精美的匣子,一股腐烂的恶臭扑鼻而来,红色天鹅绒的布面上放置着一只断手,手腕上纹着黑色六芒星。
她记得,她请的私家侦探,手腕上有一个黑色六芒星的刺青。
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可她不敢让这份“礼物”掉到地上,只好死命地扣紧匣子的边沿。
“以后要乖乖的,不准再做坏事。”他轻轻笑着,语气亲昵,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睛,在她唇边印下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好。”她低头,听见自己吐出一个字。
“对了,还有啊,”他继续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敏敏的事,那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把返魂香交出来吧?”
尾音上扬,仿佛是在礼貌地征询她的意见。
她记得自己当时浑身一震,缓缓抬起头,茫然地问:
“……什么返魂香?”
作者有话要说: 危素的倒霉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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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魂香(06)
跟上一次站在1803门前相比,这一次,危素紧张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