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白默默看他,半饷无语。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宫祁暝皱眉看她。
叶凝白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干脆重新吃东西。
宫祁暝见状,也跟着动作。
吃完之后,叶凝白就给宫睿煊打了个电话,跟他聊了聊。
听的出来,电话那头,宫睿煊情绪很激动,想来这几天也一直在担惊受怕,叶凝白便好言好语的安慰他,良久之后,宫睿煊情绪才缓和了下来,挂了电话去休息了。
叶凝白于是和宫祁暝着手准备离开的事宜,其实也没什么要带走的东西,之前叶凝白来的时候带的衣服什么都在山里,现在早就没法找了,至于别的她也带。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一趟,总不好空手而归,于是最后,两人去市场上买了一点当地的土特产,准备带回去。
队长亲自开车把他们送到机场,目送他们远去,这才舒了一口气,重新回到了赈灾区。这次的灾难说小不小,说他也不是特别大,好在没有任何人在灾难中丧命,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受了点伤,休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还有一件幸运的事情,就是终于把宫祁暝送走了,宫祁暝在灾区的这段日子里,队长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哪里做得不好,惹怒了这位阎王爷,到时候可就惨了,天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这边,最早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而另一边,宫祁暝则带着叶凝白上了飞机,阿成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也许是前几天的时候,在山洞里没有休息好,这几日,一天的时间中,叶凝白有一大半都用来睡觉了,这不,她刚上了飞机,就又闭上了眼睛。
宫祁暝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叫来空中小姐,要了一条毯子,细心的给她盖上,然后在毯子下面握住了她的手,静静的看着她。
两座城市之间距离并不远,坐飞机一小时就到了,宫祁暝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差不多快到了,于是准备去叫醒叶凝白,但是他刚刚把手放在叶凝白肩膀上的时候,就听到叶凝白梦呓那一句,他凝了凝神,仔细去听,然后听到她嘴里无比清晰的吐出了一个名字:“安耀斯!”
宫祁暝愣了一下,眼里酝酿着不明的光,然后他抽回手指,重新坐的端正,看向窗外层层而过的白云,面一片平静,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刚才叶凝白嘴里说出的话一样。
但是他不想听,却并不意味着别人不会说,他虽然坐的端正,眼睛也看向了窗外,但是旁边的声音,还是再次清晰的传进了她的耳朵。
“安耀斯,不要……死……”
这万般痛苦的语气,无奈的呢喃,能让她在睡梦中也依然牵肠挂肚的名字,一瞬间,全都化成一柄柄利剑,射向宫祁暝的心脏,让他瞬间鲜血淋漓,痛的几欲死去。
又如同一柄大锤,狠狠砸在了他的身上,粉碎了他的信仰、他的执着,他所有想要去守护的东西。又如同一桶冰水,狠狠的浇到他的身上,把他从头到脚淋了个湿透,一颗心也瞬间冰凉,整个身子都感觉空荡荡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但是却怎么也无法继续欺骗自己,也许刚才可能是听错了,又也许叶凝白并不是那个意思,是自己误会了。
但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一个人即使在睡梦中依旧心心念念着呢?除了深爱,又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人在刚刚经历了生死大劫之后,梦到了另一个男人呢?况且这个男人还是她曾经深深爱过的人。
想起那些关于安耀斯和叶凝白之间的传闻,又念及前段时间,安耀斯对叶凝白苦苦纠缠,叶凝白却毫不犹豫的奔向他的怀抱,宫祁暝额头就青筋直冒,心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烧,恨不得毁灭整个世界。
伸手虚握住叶凝白白皙而脆弱的脖颈,慢慢收紧,眼里是一片晦暗的光,用眼神表达心里的愤怒和质问:难道那些甜言蜜语都是假的吗?难道那些平时相处的点点滴滴,只有他一个人当了真?还是说,她真的就只是把自己当成报复安耀斯的工具?
心里的痛苦如潮水蔓延,苍白却有力的手,最终却还是收了回来,有一瞬间,恼恨自己的多情,哪怕在最痛苦的时刻,也依然舍不得伤她分毫。
收回手,重新端坐,他又恢复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宫家继承人,强大、冷漠、嗜血、残忍,还有可怕的占有欲和势在必得的决心,都是属于他的标签。哪怕现在心里装的不全是他又能如何?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只爱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指尖从额头划到胸前,在心脏那里停住,勾引唇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
……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飞机很快两轮在机场,广播里传来清冷的女声,在一遍一遍重复的说着安全用语。
叶凝白嘤咛一声,睁开了眼,一看人都走了差不多了,愣了一下,去问宫祁暝:“你怎么都不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