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心里是钝钝的痛,连嗓音也不自觉尖锐起来,心神俱疲,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被气到颤抖,或者露出那种她以前见到会毫不犹豫的说“矫情”的哀痛表情。
多么狼狈的她,在宫祁瞑眼前展现出来。然而这些,她却无法去分神关注,愣愣的看着宫祁瞑,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种人吗?
叶凝白突然疯了一样的掀翻了自己面前的饭桌,她狠狠地瞪了那个昔日对着自己甜言蜜语的男人,转身就走。
宫祁瞑反应及时,拉着她的手腕,那巨大的力道简直握的她生疼,自己还没有反应,眼泪就顺着眼角留下来了。
“你放手!”
叶凝白没有转头,吼了他这么一句,继续使着劲要往门外走。
这个地方,她已经呆不下去了,没有温暖,没有谅解,有的只是无限的折磨与不信任,甚至是冷嘲热讽。
叶凝白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足够坚强的人,她可以忍受所有世界带来的不公,并将之视为尘土,这些所谓的委屈无法留在她的心尖哪怕一丝痕迹……可现在她知道,她错了。
那些所谓的不公平,委屈,挫折,不能有一点是宫祁瞑带给她的,他是她人生中唯一有色彩的烟火,独一无二,她希望,宫祁瞑是她绝对的港湾,那些人类所具有的通病——多疑,冷漠,不能有一点,是他对着自己所展现的。
就这样吧……两个人分开,大家都冷静一点,或许宫祁瞑会突然相信自己,知道自己并没有出轨,而自己也看开了他的不信任,竭力去跟他解释清楚,最后两人重归于好。
而现在,不管结果怎样,她都累了,就这样吧,暂时放手一段时间,对待两个人都好。
她这样想着,就要往大门方向走去,然而遏制住她的那双手出奇的坚定,就这么抓着她的手腕,主人却又什么话也不说,在叶凝白终于不耐烦了的时候,才终于慢吞吞的,大爷一样的开了口:“把她……不对,把夫人给我困住。”
宫祁瞑!
叶凝白转过身,狠狠地盯着宫祁瞑。
然而她再怎么样意志坚定,在身体方面上仍然是个弱女子,虽然自己也曾经有意识的开始锻炼,却也怎么都比不上宫祁瞑带领的这些军人,他们虽然对待自己不肯下死手,却也人多势众,就算是有所顾忌,也照样能将她轻易地包围住,然后带到房间去。
叶凝白在房间中大吵大闹,尝试过一系列摔桌子摔茶杯甚至是拒绝吃饭的方法,可最终都没有用,她自己精疲力尽的闹到深夜,那些看护的人却还是精神抖擞,似乎永远不知道疲惫。
“上将。”
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有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这使得她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屏息凝神的超门口看去,过了一会儿,果然发现门被轻轻的扭开了。
走进来的人,正是今天那个害她哭泣,把她关起来的罪魁祸首。
本来已经沉淀的心情有卷土重来的架势,叶凝白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泪腺有这么发达,只能忍不住扭过头去,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宫祁瞑进来后,似乎也没有打扰她的意思,一声重重的金属敲击桌子的声音响起,叶凝白转头一看,是一方小小的盒饭,里面的东西不多,但很齐全,按她的饭量,正好可以吃七八分饱。
“让人把你留在这里,我没有什么其他意思。”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宫祁瞑首先开口,他将随身带来的筷子在桌上摆放好,这才慢条斯理的开了口:“还有一周就可以到三个月,你也不想这么长时间的坚持都白白浪费掉吧。dna只要测完出了结果,我就立刻放你走,你要去干什么都随你便,我们两人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他说话时,冷哼一声,不只是对于什么东西感到了嘲讽。
然而这一切,也确实是嘲讽。
叶凝白的眼泪流的更汹涌了,她站起来端过那盒饭,将之毫不犹豫的倒进了垃圾桶里,转过头来挑衅的朝着宫祁瞑一笑——尽管眼泪还在流着,眼角也还很红,然后她走了出去,狠狠地摔上了门。
这次不知是不是宫祁瞑的命令了,外面没有人在守卫着她。
她不知道,在她走后,宫祁瞑轻轻的坐在她之前的床上,一手小心翼翼的抚着那上面大片大片濡湿的痕迹。
——是她刚才眼泪落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