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哭也没用,我们也不希望你还能再在我们洛宅出现,请离开吧。”
默默拿着纸巾拭泪的洛夫人和洛父,一个温柔一个暴怒,虽然态度不同,可他们的意思却完完全全是一样的。
他们根本不希望洛子然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
彼时的叶凝白没有现在这么成熟的思维,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她在此时却只能苦苦的哀求着,哀求着这家人能够让她进去。
洛母和洛父的身后就是那扇门,门没有遮掩完全,露出的一条缝可以看到什么方形东西的一角,黑沉沉的,满满都是不详的意味。
叶凝白闭了闭眼,强行遏制住眼眶中的泪。
她知道,那就是安葬洛子然躯体的那副棺木。
那个会跑回跳,拥有很多体贴的小心思,脸上总带着笑的青年,此刻正脸色刻板,僵硬的躺在那小小的棺椁中。
叶凝白几乎控制不住呜咽声,她低低的抽泣一句,抓住了洛母的手:“求你们了,我真的,我只是想进去再看看他,看完了我很快就出来……”
洛母看到她的样子,十分不忍的转过了头去,她没有强行拉开叶凝白扯住自己的手,也没有说出一句重话来,可那扭头的姿势就已经是明晃晃的告知着叶凝白自己的答案。
那是无声的拒绝。
叶凝白死死的扣着她,骨节发白:“我直看一眼,洛夫人,我只看一眼,很快就出来的。”
她的眼神朝着门里的缝看去,纵然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她却依然觉得那抹黑色是那么触目惊心,那么刺目,却又那么的遥不可及。
洛夫人轻叹一声,她的动作从头到尾都很温柔,但给人的却是全然的绝望。
黑暗,斑驳,没有一丝希望。
她最终终于拜托了叶凝白的手,可保养得至的脸上却扯不出一个笑来。洛母低下头,看到叶凝白依然在坚强的看着她,一双眼水润的像是被水洗过,眼角还有细细的水流在接连不断的留下。
她几乎是被这个孩子的眼神刺的无法面对,低头走进厅里,来去匆匆的,只留下一句话给洛父。
“我进去陪子然了……你随意吧。”
叶凝白于是只能把眼光移向洛父,男人的情绪要内敛得多,只是眼角也红了些许,想必洛子然有事,洛父的情绪并不会好受一分半点。
叶凝白还想说些什么,但男人显然比之前洛母委婉的方式要直率的多,只短短几句话,就将叶凝白本就破碎的心再次撞得千疮百孔:“你还是放弃吧。我们不欢迎你,也并不希望你来给子然吊唁,甚至我们现在都不想看见你——别白费力气了,回去吧。”
叶凝白听着,不服的就要反驳他,却不想洛父摆了摆手,也进了他身后的大厅里。
他的背影似乎一瞬间佝偻了很多,让他显得疲惫而形销骨立,鬓角的白发也生出几根来,硬生生让叶凝白想起“未老先衰”这个成语。
叶凝白于是也沉默了。
渐渐的,所有人都进了大厅,只有她,满脸凄惶无助的待在外面。
时不时有哭声传来,叶凝白分不出是谁的,却觉得心上被一把刀隔开,留下长长的一道疤痕。
就算不疼了,结痂了,印记也还是留着,无时无刻的在提醒着她今天的无力。
那些进到了大厅的人,一个个哭的撕心裂肺,发泄着心中的不忿。可自己呢?自己无法进入大厅,连哭一哭洛子然的权利都没有,明明只是差了一道门一层棺,两人的距离却从此是天堑。
叶凝白自嘲的笑了笑。
后来,大概是自己待在那里太煞风景又或是洛父只是不想看到自己,叶凝白依然被那些保镖们赶了出来。
这天的事情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一直纠缠着叶凝白,心上的疤被一次次的划开,再被主人毫不在意的掩盖,任由内里的腐烂,仿佛不看不想,这个东西就从来不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