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现在去医院惊到宴会大厅里面的楚逸枫,她更宁愿待在这里忍一会儿,并且,在叶晓涵看来,现在出现在她身上的不过小病小痛罢了,她连更难受的时候都经历过,那时候还不是强硬忍了下来,怎么可能这次不行呢?
现在去医院不过浪费时间浪费金钱,并且还会害别人瞎担心一场罢了。
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却不是这么想的,两人位置不同,虽然叶晓涵看男人的时候只能够看到一个黑糊糊的模糊身影,可是从男人的角度朝着叶晓涵看过去。却能够借着身后的月光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煞白的一张小脸蛋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脸上的肌肉似乎都变得紧绷,嘴角却故作无事地上扬着,勾起一抹看不到任何笑意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光是看着,蔡斐然都觉得她现在身体虚弱得厉害,根本不像是忍忍就能过去的样子。
他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伸手想要将叶晓涵扶起来:“你在说什么胡话,都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没事,我看你现在就该去医院看看!来,告诉我,你身体哪里不舒服?”
低眉,看到她的手正紧紧地捂着肚子,他因为太过着急,一个没多想,立刻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口中还念叨着:“是肚子疼吗?”
被一个不知是什么身份的男人碰肚子,叶晓涵就算疼得脑袋晕晕乎乎也知道不对劲,她的身体立刻紧紧地崩了起来,伸手下意识将他的手拍开:“你谁啊,你想干嘛?”
蔡斐然这才意识到,原来跟她说了这么久的话,她连自己究竟是谁都没弄明白,他的心里当即便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一般,五味杂陈。
缓缓叹了口气,他被拍开的手在空气中停留了半刻,紧接着紧紧攥成拳头收了回去。
可是现在不是他悲春伤秋的时候,最重要的还是叶晓涵的身体问题,他无奈地道:“我是蔡斐然啊。”说着,顿了顿,“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清楚,强忍着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好不好,或者,用严厉点的话说,你究竟还想不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下来,你自己心里都有数,不需要我一个外人多嘴的。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坚持不肯去医院,非得躲到这里藏起来,可是我知道,有些东西,忍是忍不过去的,身为一个准妈妈,你需要考虑的东西比你以为的要多,并不是藏在这里,蹲在这里,不被别人发现,那些东西就可以找不到你的。”
听到他说自己是蔡斐然,叶晓涵这才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的声音耳熟了,毕竟不久前才在医院碰到过,又是初中同学,虽然自那天以后就没有再联系过,可是会对他的声音有印象还是正常的。
不过他说的话却让叶晓涵有些羞恼,因为在她看来,她并没有在逃避,她会去医院,但是不是今天,更何况,这些疼痛本来就是可以忍的,反正就是咬一咬牙的事情,又不会硬生生疼死过去,害怕什么呢。
可是她知道,蔡斐然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叶晓涵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她自己,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这个小生命饱含着大家对他的期待和爱,还未降临到这个人世当中,叶晓涵不能因为自己的人性而对他照顾不周,毕竟胎儿是脆弱的,一点小小的东西都会影响到他的健康甚至是生命安全,再加上疼痛的位置非常尴尬,恰巧就是在小腹处,离胎儿很近,不仅是叶晓涵,就算是医生自己,也不能打包票说这个位置的疼痛会不影响到胎儿的健康发育。
叶晓涵咬了咬牙,对蔡斐然点点头:“我去医院,但是有个要求,不可以让楚逸枫知道这件事。”
蔡斐然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固执,可是既然是她的选择,那他便支持。
只是,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应该将刚刚在宴会大厅里面发生的事情告诉叶晓涵。
那个坐轮椅的姑娘摔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在无数人面前抽泣着控诉叶晓涵的恶行,而在场的所有人,似乎就连楚逸枫都相信了她的鬼话。一想到这里,蔡斐然便觉得自己的心脏像一只手握住了一般难受。
就在所有人都围在那个残疾小姑娘身边嘘寒问暖的时候,他实在没有忍住,跑出来想要找到叶晓涵的踪迹,因为,据他对叶晓涵的了解,叶晓涵无论如何都不会像是那个残疾小姑娘说的那般,她根本不可能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更何况,世界上又有几个人会傻到那个地步,要在众目睽睽下迫害一个残疾小姑娘呢?
虽说叶晓涵并没有多聪明,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也不是个傻子。
最起码在蔡斐然来看,叶晓涵并不是那么傻那么坏的姑娘,比起其他人对他的恶意揣测,蔡沛然更担心的是叶晓涵的安全问题,这举办宴会的别墅刚好建立在荒郊野外,还算半个山坡,方圆几十里都打不到车,叶晓涵一个没什么本市的小姑娘她能去哪儿呢?万一真的因为愧于见人所以便离开了,那她徒步哪儿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