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了好大的功夫,用手机查了半天,任骁才分清韶清那些瓶瓶罐罐都是干什么用的,拿着卸妆棉给韶清卸妆的时候任骁的神情严峻的像是在处理一件非常难以处理的文物,动作也很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一件珍贵的宋代瓷器,随着粉底都被化妆棉带走,韶清原本细腻通透的皮肤暴露出来,让任骁产生一种韶清化妆完全就是画蛇添足的感觉。
当用毛巾给她把脸擦干净,重新露出她没有任何瑕疵通透白嫩的脸的时候,任骁心里的成就感居然有一瞬间超过了修复一件有难度的文物,忍不住用手捏了捏韶清的脸,眼中带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温柔。
任骁躺在自己床上,有史以来第一次失眠了,脑子里充斥着各种胡思乱想,譬如韶清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天早上他应该怎么面对韶清?当做没事人一样还是……
第二天早上任骁醒来的时候,有一会儿的恍惚,好像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是在做梦,等到他恍惚过之后,发现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做梦……
手刚碰到门手把又停顿了一下,然后跑回去到衣帽间,照着镜子伸手抓了抓头发,检视了自己一番,才重新走出去。
正好韶清提着早餐从外面回来,两相对视,任骁像是被点了穴一样整个人瞬间僵住,心跳瞬间失速。
韶清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任晓的异样,轻巧地走过来说:“早。我今天起晚了,来不及做早餐了,就在外面随便买了点,洗漱一下过来吃吧。”
走近了才察觉到任骁有些不大对劲,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神很是怪异。
“教授?你没事吧?”韶清问。
谁知道任骁盯了她半晌,然后声音凉飕飕的问:“你不记得昨晚上你做过什么?”
韶清莫名心虚了一下,但是她的确不记得昨晚上做过什么,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妆也卸了,脸也洗了,但是她却全然没有半点记忆。
“呃……”
任骁直接往浴室的方向走了,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韶清心虚的把早餐放在餐桌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过去,任骁正站在洗手台前挤牙膏,从镜子里看到韶清过来,就当没看到。
“教授……”韶清站在门口弱弱的说:“我昨晚上喝醉了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任骁冷哼了一声。
韶清更心虚了。
“我吐您身上了”这是韶清能想象到的最惨烈的得罪任骁的方式了。
任骁面无表情的说:“你觉得如果你在吐我身上,你还能好端端的从床上醒过来?”
韶清:……大概会被丢在路边上任她自生自灭。
直到上了车,任骁都没告诉她,她昨晚上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生气的事情。
到了工作室以后,王胜男十分关切的问道:“昨晚上你喝醉了没发酒疯吧?”
韶清无奈扶额:“我也不知道,但是好像是……因为教授好像在生我的气。”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王胜男讶异的问。
韶清摇头:“只记得我们两个一起从饭庄走了出来。”
王胜男一脸同情的说:“老师最讨厌人喝酒,更讨厌的是喝醉酒,更更讨厌的是喝醉酒的人在他面前发酒疯……韶清你一下三样全占了。”
王胜男最后拍了拍韶清的肩,送给韶清两个字:“节哀。”
韶清表情很无奈。
“这里应该是这样……”阳光师兄看到韶清在处理一个细节的时候有点偏差,于是走到她后面,抓住她的手,告诉她应该怎么做,阳光师兄个子比较高大,看起来就像是整个把韶清环在怀里一样,他还俯下身去,和韶清挨得很近,手抓着韶清的手,教她怎么把偏差的部分调整过来。
看在张佳林师兄和王胜男他们眼里很正常,阳光师兄和韶清也心无旁骛,然而这一幕平时看起来无比正常的画面看着任骁的眼里却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你怎么那么笨?这么大的误差都看不出来?”任骁突然走过来,冷冰冰的抛来一句。
阳光师兄好心替韶清解围:“这个比较细微的地方韶清才刚入行的确很难自己发现。”
“阳光,你去仓库把颜真卿的那幅书法拿出来。”任骁突然说道。
阳光师兄楞了一下,说:“那不是下个月才开始修复吗?”
任骁面不改色:“客户说要加急。”
阳光师兄也不疑有他,说:“哦,那我先帮韶清把这个东西弄好。”
任骁径直走过来:“不用了,你去吧,我来。”
阳光师兄此时还没反应过来任骁的意图,还十分同情的拍了拍韶清的肩,实操的时候任骁才是最变态的时候。
韶清就僵直了背,看着任骁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和阳光师兄一样直接从后面倾身向前,左手撑在她的右侧桌面上,右手握住她的手,身体却和她的后背刻意的留出了距离,不会让人感觉到不适,却还是让韶清完全被他的气息包围。
“你的手势就错了。”任骁摊开手,低沉专注的嗓音就在韶清的耳侧轻旋入耳:“把工具给我。”
韶清把工具放在他手里,任骁就熟练地示范了这样小工具的正确使用方式:“这样你才能够更加精准的掌握它。很多人习惯用自己一开始最习惯的手势,觉得这样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但这是错的,正确的手势多练几次等习惯了以后你会发现比你以前习惯用的手势的操作准度要高。现在你试试看。”
韶清把工具重新拿在了手里,忘记了刚才还在害怕任骁会故意刁难她,开始认真的学着任骁刚才的手势拿住了工具。
“这根手指在这里。”任骁帮她调整了一下,达到他满意的水准之后,伸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她的手去调整刚才韶清微微有些偏移的细节。
“别分神,认真感受力度。”任骁说。
韶清立刻把走神的精神力又收了回来,全神贯注的感受任骁握住她手的力度。
“工具并不只是会使用就可以的,你必须彻底掌握它,让它像你的手一样。”调整好之后,任骁松开了韶清的手,直起身子来。
韶清受教的点了点头,任骁在人际关系和生活常识上面一塌糊涂,但是在这个领域,他无疑是最权威的存在。
“我赌一百块,我舅舅肯定喜欢上韶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