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没代步工具,宋迟打了几个电话,最后也不知是不是租车行送来的车。还没成行,就在酒店楼下和章瑜一行人不期而遇。
章瑜站在人群中,楚楚可怜。章瑾故意斜宋迟,心想,她不是故意来给自己添堵的吧。宋迟似没见她一样,把刚买的水和面包递给她。宋迟可以对那行人视而不见,她不能。她挪着正常的步子走向章瑜的方向,对着她身边几位领导问好。那几个领导都是人精,看宋迟在,在心里都乐开了花,某位领导说:“年轻人真有精力。”
另一位领导接话:“感情好,万事兴。”
章瑾下意识看了章瑜一眼,她小脸惨白惨白。她只看了一眼,和领导们寒暄。宋迟走来,手很自然搭她腰上,跟几位领导问候,目光一直没有看向章瑜,一眼都没有。
看到这一幕,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没有兴奋,心口翻涌着阵阵凉意。
聊了一会儿,才知道领导们的车也都被水淹了。章瑾虚情假意地邀请共乘回去,以为他们会推辞,不想其中一位领导欣然接受,还顺带捎上章瑜,章瑾后悔,还不能表漏出来。
回去的路上,那位领导和宋迟聊得融洽,副驾驶座上的她百般无聊,就连章瑜,也时不时插上几句。章瑾留意到了,凡每次章瑜接宋迟的话都冷场,宋迟像是存心故意为难她。
还好那位领导挺怜香惜玉,冷场之后,总出来圆场。那位领导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宋老板,你什么时候和我们章小姐结的婚,我们都不知道啊。”
章瑾心想,他结婚那会儿,你们都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呢,而且又是不愉快的婚程,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四下宣传,否则他形象大损,谁赔得起他的损失?
宋迟淡定:“内人低调。”
低调?章瑾在心里鄙夷。抬眼,在后视镜中撇了章瑜一眼,她丢了魂似的。
只那么一眼,她再也没往后看,也止住了好奇。
回到市区,那位领导在繁华段下车,章瑜还神思恍惚地坐在车上,也不知在想什么。车停在路边,她也没反应。章瑾看了看宋迟,他摸出一支烟,正要点忽然想起什么,“忘了,你不喜欢这味。”
“以前我确实厌烦,现在谈不上吧,酒桌上避不开,时间一长,还有什么没能习惯的。”
宋迟还是扔了,这才去看章瑜,“是需要我们送还是你自己打车?”
章瑾心竟有人悲凉,男人无情起来,比女人狠千倍。今天他因内疚对她好,补偿她,谁知道明天自己是不是落得同样的下场?稍稍软化的心,再次筑起一道铜墙。
片刻之后才听章瑜答话:“我打车。”
然后,失魂落魄地飘了出去。章瑾瞧去一眼,“你不怕她想不开?这附近的楼宇都挺高的。”
以为他会有所表示,不想他将车驶进路中,“她比任何人都惜命,你的担心太多余。”
章瑾:“……”原本想气气他,反而被他将了一军,悻悻无味。
“反而是你,心眼儿少,什么时候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章瑾在心里冷笑,自己确实缺心眼儿,若不如此,怎么会被宋迟和章瑜坑呢。
过了一会儿,他肃然道:“你没必要去同情她,要比心计,你根本不是对手,过好自己就行了。”
章瑾没好气:“若不是她有事没事找我茬,你以为我想给自己添堵?”
“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章瑾扭头,见方向不对,“往哪儿开呢。”
“丫头在老头子那儿,你不是想她了嘛,我们这就过去。”
章瑾决定不跟他说话,费神。
赶到宋家时,章瑾被韩素说了几句。宋母亲自下厨,章瑾备受煎熬,还被宋父叫去下棋,她更诚惶诚恐。
宋迟适时解围:“爸,你绕了小瑾吧,她对国粹一窍不通。”
虽说帮她解围,章瑾怎么听都不对味儿,什么叫一窍不通?宋迟也太看不起人了。
宋父疑惑:“你小子又框我吧,别以为你老子老糊涂了。”
章瑾狐疑,框他?宋迟的话虽然不中听,说的也是事实。
宋迟咳了声,彼年为了博得章瑾在宋父心中好印象,他没少瞎掰。尤其是老头子酷爱的国粹,他几乎天花乱坠吹捧一番。他真希望老头子选择性失忆,不然这事追究起来,章瑾铁定要心生怨恨。
宋父瞧儿子的神情,心想,好你个宋迟。也没说什么,对宋迟道:“那你来陪我一局。”
章瑾在一旁观战,她没想到宋迟技艺高超,宋父这么强,竟被他杀的去了半壁江山。眼看旗开得胜,宋迟接到了一个电话,宋父招呼章瑾顶上,她连连摆手:“爸,我不行。”
“练练手吧,坐着也无聊。”
话到这份上,她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大好河山,顷刻间在她手中土崩瓦解。宋父时时提醒,章瑾还是去了大半江山。宋迟回来,看了看,笑:“还行。”
章瑾差点吐血,这般惨烈竟还行?
宋父抬了三分眼眸,笑呵呵道:“你小子,联合来攻城啊。”
宋迟弯着腰,几乎贴上她后背,他的气息,层层罩下来,扰的她呼吸絮乱。
宋父的话,宋迟不置一词,几乎在她耳根处呼气,“笨,不想被吃掉就这样走。”
章瑾心神不宁,抬眼见宋父摇头:“你小子,帮着你媳妇出气吧。”
宋迟轻笑,胸膛微贴她后脊,震的她心慌意乱。他低声道:“兵不厌诈。”
父子两,一来一回,没走几步,在宋迟手下,奇迹发生,颓败之局竟逆转。
章瑾匆匆站起,不料撞上他下颌,自己也被撞得头晕,想必他好不在哪儿去。她心虚:“我去给爸爸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