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你纯粹是在逞口舌之快。”卫頔觉得自己对他已经很宽容了,换做别人,哪里还会说这么多废话?
聂不凡义正言辞道:“口舌不快,人也不爽利,我需要坚守我的言论自由。”
“言论自由?”卫頔挑眉,“你的自由就是为了给别人制造麻烦吗?”
聂不凡嘻笑道:“对卫大叔来说,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称之为‘麻烦’?”
话说得很漂亮,卫頔心里舒坦,但是,“你那声‘卫大叔’是怎么回事?”
“爱称,爱称。”聂不凡拍拍他的肩。
“哦?你对我有爱意?”卫頔饶有兴味地问。
“你不知道有一种交际方式叫‘客套’吗?”聂不凡摇了摇手指,回道,“这就是客套的爱称,可听不可信。”
卫頔气结,这家伙确实有噎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这么一个不解风情、肆意妄为的家伙,他到底看上他哪点?自己的眼睛被蛤蜊给糊了吗?
“你今天给我好好在房里待着,明天我再带你出去逛逛。”
说完,卫頔刚准备离开,似乎想起什么,又道:“还有,以后不要跟其他人太亲近,无论男女。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要谨守本分。”
聂不凡纯良地笑道:“好,您走好,顺便把那两名侍从大哥叫进来,我想和他们在床上玩摔跤。”
卫頔僵了一下,回身狠狠瞪着他。
他扭了扭脖子又扭了扭腰,自顾自地说:“昨晚操劳过度,浑身酸疼,还能让他们帮我拿捏一下。”
说话时,语气那叫一个慵懒,眼神那叫一个销魂。
卫頔表情冷峻,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出。随即听到他气冲冲地对侍从下令道:“没事绝不允许进他的房间,也不要靠近他五步以内!若是有任何身体接触,仗刑伺候。”
侍从连忙应诺。
聂不凡倒在床上哈哈大笑。
接着,他随手拿过一个枕头,朝门口扔去,发出闷闷的撞击声。
侍从连忙开门查看。
聂不凡朝他们勾勾手指:“过来,咱们聊聊。”
侍从二话不说将门砰地一声关上。
聂不凡又走到衣柜前,开开合合,制造连续不断的碰撞声。
侍从再次开门,他道:“我想换一套衣服,你们帮我来找找有什么合适的。”
侍从冷着脸,又把门关上。
接着,聂不凡以各种方式在各个角落制造噪音,连同他的宠物,将房间弄得惨不忍睹,侍从却再也不愿意开门看上一眼。
聂不凡嘿嘿笑着,从自己的竹篓里拿出一捆绳子,绑在床柱上,招呼宠物们,大大方方地从窗口跳了出去。
这个房间后面是一个清幽的庭院角落,很少有人经过,聂不凡的出逃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侍从听房中没了动静,还以为那位主终于消停了,暗自松了口气。
聂不凡猫着身子,沿着花姑娘它们探好的路,悄悄从后门跑了出去。
他本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哪里受得了卫頔那种自我意识过剩的强烈控制欲?
若早知他的脾性,聂不凡打死也不会主动撩拨他。不过他本人没有丝毫悔意,就算踢了铁板,也只怪铁板姿势不对。
走出桎梏,又是海阔天空。
未免鸡窝村的人太早找到自己,同时也为了躲避卫頔,聂不凡决定找间民宅藏身。
这个时代的平民百姓大多朴实,聂不凡给了点钱,舌灿如花再配上他那张让人容易产生好感的笑脸,很快就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这里位于溪山城北面,属于普通民宅区,左邻右舍都是平凡百姓,一堆大叔大伯大妈大婶哥姐和小屁孩,聂不凡毫不认生,招呼打得热情欢快,顺便把环境摸得一清二楚,短短时间就博得了周围所有人的喜爱,建立了坚实的群众基础。
比起聂不凡的悠哉,卫頔那边却是气氛紧张。
拽着床柱上的绳子,卫頔狠狠等着那两名守门的侍从,咬牙切齿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侍从单膝跪地,惶恐回道:“属下失职,请府主责罚。”
“以你们的功夫,怎么会察觉不到他跳窗的动静?”
侍从一回答:“之前段公子一直在房里翻腾,我们以为他只是在胡闹,所以查看几次后就没有再理会。”
卫頔环视一周,房间确实被弄地一塌糊涂,枕头被褥散落一地,柜门大开,鸡毛夹杂,简直就像被小偷搜掠过一番。
他冷声道:“你们为什么不理会?他有什么吩咐,你们不会听命吗?”
侍从二小声道:“府主您吩咐过,不允许我们随便进他的房间。”
卫頔怒极,手掌一震,绳子应声而断。
狡猾的家伙,居然这么随随便便就从他眼皮底下逃走了!
卫頔眼中闪过怒色,下令道:“立刻去各个客栈酒楼搜索,务必将人给我抓回来!”
侍从齐声领命。同时心里也在嘀咕,这位段公子到底怎么得罪府主了?居然能让府主如此大动肝火的追捕?
令卫頔恼火的事情还不止于此,聂不凡之前在大厅所说的八卦,虽然没有说全,但对于不乏好奇心的闲人们来说,自然没什么保密可言。他们利用人脉,展开古代版的人肉搜索,经过删选和各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目击证人证实,最终查到了杏和楼,“成熟”美女飞燕的身份也随之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