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看了弟彘的文章,他才发现,好像孟尝君真是一个混账,而齐王地也好像不怎么贤明。
从弟彘的文章里,他发现自己对齐王地与孟尝君田文的认识变模糊了。
想着,太子横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双手轻轻的将公子彘的文章放在王案上。
此时,熊槐看到太子眼中的怀疑,心知他这一次肯定是被他弟弟的文章给动摇了。
容易动摇,这一直都是太子横的大缺陷。
心中虽然失望,但依旧面无表情的问道:“太子,如何!”
太子横闻言,摇头道:“弟彘的文章,似乎见解独到,发人深省,还请父王点评!”
熊槐面无表情的看了太子横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接着,熊槐将目光转向公子彘:“子彘,到中间来。”
公子彘闻言,立即从席上起身,然后走到大殿中间站立。
此时,熊槐看着公子彘道:“子彘,你的文章为父也看了,你以李克论相的观点以及管子论人的角度,论说孟尝君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相邦,甚至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大贤,而是一个欺世盗名之人。
那寡人问你,孟尝君以礼贤下士闻名天下多年,天下如魏子、骈子等大贤多有归之。当年孟尝君当任魏相时,贤能之士纷纷聚集于魏,魏国以强。后孟尝君当任齐相,贤能之士有聚集于齐,齐国以胜。
使其居一地,则贤者聚,国家以强,如此人物,都不算贤良之士,那你以为什么人才算贤吗?”
公子彘听到自己父王质疑,面上不显丝毫急迫,微微一拱手,面色从容的用略显稚嫩的声音应道:“父王说孟尝君礼贤下士,这的确是这样,父王说天下贤士多有归之,这也是真的。
可是,孟尝君在齐魏两国为相多年,贤能之士纷纷聚集在他身边,而他却从未向齐王魏王推荐这些贤良之士。
那些聚集在他身边的人,一般人以及有一些才能的人,全都被他揽为门客。真正的大贤,他又厚币待之,与之为友,却从不推荐给君王。
而他推荐给齐王魏王的人,却全都与他交好的两国门第显赫的宗亲贵族,并贬斥那些与他不合的宗亲贵族。
如此,若是孟尝君不能识人,这就是他有眼无珠,虚有其名,若是孟尝君能识别大贤,而不推荐给君王,这就是他作为臣子不忠。
一个要么虚有其名,要么不忠君王的人,怎么配得上贤良之士的美名。”
熊槐闻言,快速的瞥了一眼在一侧旁听的公子旺财,点头道:“子彘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但如果孟尝君真是这样,那为何天下人都在传说他的美名呢。”
公子彘闻言,张了张嘴巴,然后飞快的看了一眼四兄旺财,接着便闭口不言。
熊槐见状,不悦道:“在为父面前,在你两位兄长面前,你难道还用害怕说错吗?即便你说错了,也没关系,为父以及你两位兄长会指正你的。
有了错误,而旁人能及时指正,这难道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吗?”
公子旺财一听,立即拱手道:“父王教训的是,非吾而当者,当贺!”
说罢,公子旺财转头看向公子彘道:“彘,你尽管说便是,说得对,这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公子彘闻言,点了点头,然后拱手道:“父王,儿臣曾听说,齐相邹忌上书齐王云: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孟尝君门客数以千计,与他交好的大贤为数众多,受其恩惠的宗室贵族不在少数。由此观之,其美名传于天下,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