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面上的笑容都凝固,黯然点头:“没错,是皇甫华章的授意。”
时年抬起头,静静凝望他的眼睛:“阿远,这么说来我们都是先生身边的人喽。”
向远闭了闭眼:“……时间,我没想到你真的会跟他在一起!”
实则昨晚的电话里,时年已经听出他隐忍的愤怒。
时年便又垂下头去,极轻极轻地问:“阿远,我可以相信你么?”
向远突地伸过手来,一把攥住时年的手腕。他的目光炽烈而迫切:“你觉得我会帮他伤害你么?”
时年极快地扫视周遭一眼,将手抽回来。
“阿远,修齐的案子只是警方内部的隔离审查,不用上庭的。你只要陪在他身边,帮他了解m国的法律,不让他在跨法系之间吃亏就行了。”
向远黯然收回手去,重又坐好,依旧还是那眉眼如画的谦谦君子。
“好,你放心。”
两人静静地喝茶,喝完了,时年起身告别。
向远也起身,目光宁静地落下来:“……妈也住在城堡里,她老人家还好么?”
时年想了想:“嗯,很好。”
向远下班回到向家。循例,先到父亲的书房陪父亲说会儿话。父子俩一起静静地抽完一根古巴雪茄。
今天抽完了,向远微笑了下:“……m国与古巴冰冻这么多年的关系终于有了松动。以后爸爸再抽这哈瓦那雪茄,不用再通过走私了。”
向景盛望过来,静静看了儿子一眼,却没说话。
这些日子父亲仿佛更加阴郁,更沉默寡言了。
向远便别开了目光,仿佛跑题似的说了句:“我今天因为工作的缘故跟时间见了个面。她说我岳母在皇甫华章的城堡里,一切都好。”
向景盛这才霍地望过来,目光里有一些凌厉。
“你妈妈是不是又在你面前嚼了舌根?”
向远却摇摇头:“没有。爸爸,其实这么多年了,有些事儿子自己的眼睛也能看的清楚。”
这一刻,向景盛盯住儿子,有些不敢呼吸。
也是在这一刻,他彻底明白儿子已经长大了。
他黯然垂下头去:“你从小就是优秀的孩子,你能看出来我也不意外。只是我不想你将我跟她之间的事想得太不堪,因为那一切都不是你妈妈口中所说的模样。”
向远凝望着父亲:“关于当年,您是否愿意跟儿子说说?实则四年前您将时浩然介绍给儿子,现在想来仿佛并不是一个巧合。”
向景盛背过身去,又抽出了一根雪茄。
他是多年极有自制的人,每晚只抽一根雪茄,可是今晚他下意识又想依赖烟草。
向远看出来,却没提醒父亲。人总有六神无主、想要依靠外事外力的时候。
不过向景盛终究还是个自律的人,火柴已经划燃了,却猛然意识到是第二根烟了,便连忙将火柴摇灭。
雪茄还在指间,却再没点燃。
他背着身子,声音幽幽:“……我是早就认识心箴,许多年以前已经认识了。甚至,早过你母亲。那时候她家在天津,我就是到天津南开大学游学的时候遇见的她。她爸爸是南开大学的教授,与许多国学大师都是莫逆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