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翦听了伸手死死捂住嘴,才能控制住险些哭出的声音。而燕余则是重重地愣住。
这样狠,她怎么都没想到小笨下手竟然这样狠。这当真是往死里打,这样的罪行恐怕难逃一级谋杀的指控。就算詹姆士还有机会能活下来,小笨一旦一级谋杀罪名成立,他或许反倒会独自赴死了。
主刀医生简短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佛德家族和凯瑟琳的亲朋都拥上去慰问凯瑟琳。凯瑟琳低声地哭泣着,却还是坚强地站起身来,走向手术室,等候詹姆士被从手术室里送出来。
媒体渐渐散去,现场还留着几家,可是更多的都急着回去发稿。
遮挡去了,燕翦不得不直接面对凯瑟琳。
她小心地吸气,总归没办法就这么离去,所以现在就算要面对凯瑟琳,那就也面对吧!
凯瑟琳先时专注望向手术室门内,等候门内给出消息,忽地转头,目光刺穿人丛,直直定在燕翦面上。
她眯了眯眼,冷冷道:“你也来了。”
佛德家族和集团的人也都呼啦转过身望过来。
燕翦深吸口气迎上凯瑟琳的目光:“是,我也来了。他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不能不来。”
便有人轻声问起这位的身份。凯瑟琳森然眯了眯眼,缓缓说:“曾与我合作的设计师。因缘巧合,也曾经帮詹姆装修办公室。”
燕翦如何听不出来,凯瑟琳是在故意将她边缘化。可是凯瑟琳也许会失望了,因为她反倒感谢凯瑟琳这么干。
她没心情与凯瑟琳计较,只向前走过来,尽量近地靠近手术室的门。
此时此刻她关心的不过只是门内那个人的情形罢了,除此之外其余的一切,她都已经不在乎。
又过了良久,手术室里终于结束术后观察,将詹姆士推了出来。医生和护士小心地隔离开众人,也只让凯瑟琳靠近担架床。
听从医护人员的嘱咐,凯瑟琳含泪向众人点头:“谢谢大家能来,只是现在詹姆刚刚术后还未醒来,所以请大家暂时回去吧。我代詹姆向大家致谢了。”
凯瑟琳这样说的时候,目光一一从众人面上滑过,却在燕翦面上停留得最久。
燕翦死死攥紧指尖,她知道,凯瑟琳在撵她。
也是,人家现在是新婚夫妻,丈夫昏迷期间,妻子自然可以全权代表。她坚持留在这里,又算什么。
关系较远的宾客,便都上前表达慰问之意后各自散去,现场只留下凯瑟琳、佛德家几位血缘较近的叔伯兄弟,公司方面留下的是詹姆士的秘书布瑞。
可是燕翦却还站在原地。
凯瑟琳一怔,走过燕翦身边时特地又冷冷说了句:“谢谢你能来。请你先回去吧。”
燕翦面色苍白地笑,虽不甘心,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于事无补。她缓缓点头:“不用他谢,更不用你谢。不管怎样,今天是你和他的婚礼,我知道你的心里也不会好受,我也不想跟你计较。”
燕翦向前一步,压低声音:“……别以为我走,是向你认输。”
转身,燕翦抓住燕余的手,紧紧的。
她是那个失败者,可是她不是输给凯瑟琳,她只是输给詹姆士。是詹姆士自己选择了凯瑟琳,而不是她。
坐上出租车,燕翦紧盯着燕余:“接下来还有一场大仗要打。我不会再哭,我希望你也忍住,不要再流眼泪。”
燕余抹抹眼睛:“打仗?什么意思?”
燕余现在既对詹姆士心存愧疚——尽管那与她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更担心小笨的景况,心早已乱了。
燕翦点头:“刚刚在急救室门前,所有相关人员都来了,可是却没看见林奇父子。”
燕余点头:“那跟打仗,有什么关系?”
燕翦面上越发冷肃下来:“詹姆士是佛德集团的总经理,就是林奇任命的。林奇父子既然是佛德集团现在的老板,詹姆士受枪击,他们就算要做样子也必定要亲自到医院来守候才是。可是他们父子两个竟然一个都没出现,就证明出事了。”
燕余也一惊:“是啊。马克倒也罢了,老林奇好歹也该来。那既然连老林奇都没来,那就只能说明他是遇到了比詹姆士生死都要更重要的事。”
姐妹两个互望一眼,异口同声说:“马克!”
对于老林奇来说,此时比詹姆士生死更要紧的,自然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儿子马克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