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仰头搜寻,从林木间择下几片树叶来。
“我还以为止血的都是草?”
“你没吃过榆钱吗?”
乌罗低头,看着阎将树叶揉碎捏出汁来涂抹在伤口上,人家的盛情难却,总不好这节骨眼上说什么感染细菌之类的话,就讪讪笑道“还真没吃过。”这汁液倒是不刺人,敷起来有种薄荷的凉意,痛楚被暂时麻痹,不知道是疼习惯了还是被汁液缓和了。
“多谢你了。”
阎闷笑一声道“你没大呼小叫,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样就出乎意料了?”乌罗忽然说道,阎讶异地抬头看他,见对方似笑非笑地弯着嘴角,目光如朗星般灿烂,对方的脸上笼罩着月光与雾气的轻盈与缠绵,叫人怦然心动,“那你往后吃惊的地方还多着呢。”
绿色的汁液顺着青白的肌肤往下滴落,乌罗的手上几乎没什么茧子,摸起来大部分是柔软的肌肤,像块上好的丝绸。
是没做过太多苦活的人。
可能是决策者,或者是管理层。
阎再度端详着握在指尖的手,绿色的树汁如同染料,轻轻顺着皮肤渗透进去,或是满溢出来,涂抹成不成形的花纹。
这样一双手,刺上血色的图案,应该会很好看。
“我之前不是对你发脾气。”阎解释道,“我们说种子的时候,我知道你看出来了,你没有问下去,而是换了别的话题。”
乌罗笑了笑“每个人都有往事,不奇怪。”
“你想听吗?”阎问他。
“你要是愿意说。”乌罗缓缓道,“我很荣幸。”
他将话说得如此滴水不漏,令人忍不住感觉欢心舒适,如同置身于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之中。
绝望与希望是共生物,只要人没彻底死去,哪怕无路可走,仍会奢求一点奇迹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