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连环_31(2 / 2)

解连环 四木 2486 字 13天前

当然,她始终也记得要亲自抱上一抱闵安,以此来检验他是否真的是个男儿身。可是她的愿望始终没有实现,因为在行馆大门处,侍卫回道“公子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一句话就将她阻隔在外,让她无法扑到闵安怀里去,像往常那样嬉闹一番。

萧宝儿咬着指甲先怔忡站了一刻,过后唤家仆架来一张梯子,爬上了行馆粉墙墙头叫道:“闵安!你给我死出来!”

此时已是午后,闵安刚从厉群那里收到消息,说是白匾楼里也未搜检到毕斯,正在敲着额头苦思冥想。听到萧宝儿叫唤,他立刻走到大院里,仰脸冲她笑道:“怎么了?”

萧宝儿站在梯上趴在墙头也冲他甜甜一笑,来不及说上两句原委,就掏出一块凉果瓜啃着,含糊道:“我想问问你,你真的是个男儿么?”

闵安向来随着萧宝儿的心意行事,此刻见她趴墙头,也不觉怪异。他在袖中摸了摸,没摸到什么贵重东西,索性将李培南随手奖赏给他的锦缎香囊隔墙抛了过去,说道:“这是哥哥给你的定情礼,可要拿好了。据说它出自调香大师之手,气味芬芳,能祛除蚊虫鼠蚁,保百毒不侵。”

紫缎香囊划过一个弧,稳稳落在萧宝儿手里。萧宝儿拈着香囊闻了闻,咦了一声:“二公子身上好像也有一个……”

闵安打消萧宝儿疑虑:“这是世子赏赐下来的,自然就成了我的东西。我现在送给你,你也变成了我的。”

萧宝儿抬头甜甜一笑,没说什么,继续啃着凉果瓜干。闵安问她为什么不进来,她才记起了原由,唧唧咕咕说上一气。差不多解释完前后发生的事,她猛然看见一身玄衣的李培南走出底楼木门,连忙吐了吐舌头,一溜烟顺着梯子爬下,打马跑离了行馆。

闵安回头一看,也想找地方躲避,刚溜向大理石影壁那边,远远地就听见李培南问:“我是怎样说的?”

闵安听得懂言下之意,不待李培南下令,他就低眉顺目地迎上去,小声说:“想必我又犯了戒,只求公子罚轻些。”

李培南不置可否:“随我来。”

闵安小心与李培南的玄衣隔着几尺距离,不至于抬脚走动时将扬起的灰尘蹭到锦袍衣摆上,惹得他的世子爷眼嫌。才走了几步,他瞅到石屋一角露了出来,哭丧脸道:“公子饶了我吧,豹子实在是太凶狠了,我不敢再拉着它出门遛圈儿。”

李培南在石屋前站定,抿嘴吹了一声,花纹豹从打开的铁门后扑出,低吼着掠了过来。闵安两步蹿到李培南身后,右手本想揪住李培南的锦袍衣带,想起昨晚的教训,连忙把手放下了。他露出半个头来问:“它吃饱了吧?颈上链子拴好了吗?”

李培南弯腰拍拍豹子耳朵,豹子随即蹲坐了下来,眼露凶光看着闵安。闵安连忙将脸收回到李培南身后,斗胆戳了戳李培南的腰:“公子,公子,您倒是说句话呀。”

李培南一时片刻不回答,闵安好奇不过,从李培南肩上探出头,伸颈朝他瞧了瞧。还好,世子爷的脸色算是柔和的,不似往日那般清冷。闵安见豹子就在跟前仇恨地看着自己,自然不会轻易离开李培南身边,李培南也有意要多留闵安一刻,过后才发落道:“以后做错事,我也不打你,直接将你丢进石屋里,听明白了么?”

“明白的,明白的。”闵安连忙点头,伸出一只手,朝蹲坐的豹子挥了挥,示意它赶紧走。

背对他的李培南不动声色笑了笑,召唤豹子走过来,将铁链交付到闵安手上,淡淡说道:“外出查访毕斯多有不便,带上它,想必能护你周全,天黑回来也能给你壮胆。”

闵安拼命甩着手,无奈腕部被李培南拿在手里,像是铁栓似的,让他甩不脱掌控。他徒力捣鼓了一刻,最后放弃了挣扎,抬头说道:“我早些回还不成么,干嘛要带着一只凶兽出没,被猎人当街作怪物打了怎么办。”

“还有呢?”李培南突然问了一句,放开了闵安的手腕。

闵安绞尽脑汁想着“还有”是个什么意思,在脑子里极快转过几个念头后,试着说:“除了早归,还要向公子请安?”

李培南溜了一截铁链,豹子得到一些松闲,转头就朝闵安脚下扑去爪子。闵安低呼一声,猛退几步叫道:“那就是听从公子的一切指派!”

“比如说?”

闵安抓头乱叫:“尊崇将军为大爷,供奉豹子为祖宗!早晚各烧一炷高香,愿它们吃好睡好长命百岁!”

李培南转过身来,脸色冷淡了不少,闵安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摆手道:“我记起来了,应该是公子上午训责的那句,不谈儿女私情!”

李培南放开铁链背手而立,豹子探爪扑向闵安,李培南稍稍抬脚,踩住了链尾,使得豹子够不到闵安,只能气虎虎地在他身前刨土。

闵安紧紧盯着李培南长及地的锦袍下摆,打算衣摆稍有一点动荡,他就转头飞奔逃离。好在李培南站立的姿势很稳当,脚底也没有打滑,仅是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似乎在等他下面的话。

闵安只恨不能多生一个脑袋出来想清楚世子爷到底要他做什么,或者说要他表示什么……他擦去额上的汗,紧巴巴说:“还有什么是我想漏了的,公子给提醒下?”

“退亲,要回香囊。”李培南言简意赅。

闵安低头讷讷道:“可是我很喜欢宝儿,觉得她做我娘子,应该是一桩美事。”

李培南冷冷道:“我看你也喜欢我这楼里的小丫鬟,难道也要一并娶了回去?”

“没那么多彩礼钱。”闵安惆怅抬头,对上李培南发黑发冷的眼睛,叹出来的半口气又缩了回去,“公子教训得对,是我这个榆木疙瘩脑袋不开窍,没想通大事当前,讲不得半点儿女私情的道理。”

“以后知道怎样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