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声领悟到她话里暗藏的深意,毫不留情戳破:“然后你和谢权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谈恋爱了。等我下次回来,说不定真就当舅舅了。”
温逢晚敏锐察觉出“毫无顾忌”后面绝不是“谈恋爱”那么简单。
但她心虚,她不敢反驳,她确实是想让温寒声回巴黎,然后和谢权……不对,她想哪去了!
温逢晚脸上淡定的一批,“我担心你的工作。”
“噢,我已经向上面递了申请。”温部长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准备调回国内了。”
怕她没听清,他又说得更加具体,“不出预料,应该是申城本地。”
温逢晚:“……”
温寒声不紧不慢倒了杯水,笑眯眯地说:“还有,你哥哥我暂时没有能力买房,只能暂时住在你这里了。”
温逢晚难以接受这个,有家长在身边监督她谈恋爱的事实,清秀的脸上满是木然。
温寒声非常有礼貌、非常顾及她心情地添上一句:“你不会介意吧?”
温逢晚机械地抬起脑袋,扯动嘴角,“我不会介意啊,反正后天我就出差了。”
温寒声福至心灵:“那就好,怪不得都说——妹妹是哥哥的小棉袄。”
温逢晚彻底失声了。
-
翌日早上。
得知明天温逢晚即将出差去西南边陲小镇时,谢权手中的筷子啪唧掉落在桌上,嘴里的肉突然也不香了。
温逢晚抿了抿唇,放轻音量说:“去半个月,很快就回来。”
谢权垂眸,摸不清情绪哼了哼声,“还没确定关系,就先体验异地恋的快感?”
温逢晚低头,再低头,低到可以看清他表情为止。谢权眉毛皱着,鼻尖也皱着,可怜兮兮又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抛弃了。
温逢晚觉得新奇,平常谢权都不会露出这种神情。
普通二十岁的男生,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没有很成熟,也不会太幼稚,因为有父母照拂,所以保留着身为孩子被护着、被宠着的习惯。
但谢权不一样。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太过成熟了。
温逢晚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那等我回来,我们就正式确定关系行不行?”
谢权捉住拨他头发的爪子,吊儿郎当说:“把我捎着一起去,我就答应你。”
南溪镇那边气候相对恶劣,温逢晚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万一再加上水土不服,一病不起了该怎么办。她伸出根手指,抵住男人的额头,画了个圈,“不可以呢。”
谢权松开她的手腕,语气寥落:“又剩我一个人了。”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都是一个人。没有觉得不好,但重新遇到她之后,总觉得分开,无法见面的时候,心中压抑许多年的盼念会一股脑涌出来。
温逢晚解释:“那边条件不太好,不想你受苦。”
谢权深呼吸一口气,恢复了以往的神色。
“温逢晚,”他慢悠悠叫她,“你听没听过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温逢晚长长地“啊”了一声。
“条件差怎么了?我能赚钱,养你,你怕什么。”
温逢晚笑弯一双眼,“你还挺全能。”
“但我还是不可以捎你去,”她敛起笑,一本正经的模样,“说再多好听的也没用噢。”
谢权:“……”
下午,温逢晚和尹夏知结伴去心协办公室。这次去西南的任务只派给了私人诊疗室,尹夏知所在的市医院的心理科没有分配的名额。
尹夏知陪她交上报名表后,失望的摇摇头:“是我不配。”
“你们医院最近不是很忙吗?”温逢晚宽慰她,“下次不忙的时候,有名额的话我再陪你一起。”
尹夏知连忙摆手:“别了,你当我没看见小谢那眼神?”
温逢晚好笑问:“尹医生,您又悟出什么来了?”
“我说真的!”尹夏知强调,“你明天走的时候,记得把行李箱锁紧,别让他有可乘之机。”
“啊?”
尹夏知停住脚步,指着她的额头点了几下,“他脸上就差写上‘打包自己进行李箱,一起跟姐姐去下乡’两行字了,意图不要太明显~”
温逢晚眨眨眼,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副画面。打开行李箱,缩小版的谢权缩着身子趴在里面,又乖又软。想到这,她不自觉弯唇。
尹夏知真情实感的酸了,并流下两行单身人士孤寡的热泪。
“温医生,请你迅速把你脑袋里的那些黄色画面清除掉,这样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
温逢晚忽然想起来,“对了,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帮我看着点我哥。”
尹夏知收了笑,“他还不打算回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