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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刚刚起身,沈唯便又开了口:“施管事留步。”她说完这话便握着手中的盒子往外头走去,只是没走几步,她却是又停下了步子朝那座屏风看去,跟着是又一句:“还有一件事想请管事带句话,水碧,我用得很好。”

等这话一落——

沈唯也未再说别的话,只是继续往外头走去。

施庆俞眼瞧着人远去的身影,面上的怔忡却仍旧未消,还不等他说话,那屏风后头便有人走了出来…来人一身玄衣,脸上戴着半截金面具,一双幽深的目光便看着沈唯远去的方向。

施庆俞见人出来倒也回过了身,他是朝人恭恭敬敬打了一礼,而后是唤人:“主子。”

玄衣男人耳听着这道声音也未曾说话,他只是依旧负手立在这处,眼瞧着沈唯的身影越走越远才轻轻“嗯”了一声。

“属下瞧那位荣国公夫人对水碧并不满意…”施庆俞眼看着男人的身影,待又想了一瞬便又试探性得开了口:“水碧自幼跟着您难免有些矜傲,若不然属下还是替夫人再换一个?”

“不必——”

玄衣男人的声音一如往日淡漠,可眼中却难得带了几分愉悦,等到前话一落,他是又跟着一句:“如今既然有人在她身边,原先跟着她的人便撤回来。”

施庆俞闻言倒是也未再说什么。

等到沈唯由水碧扶着从宝茹斋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申时时分。水碧看了沈唯一眼,她心中总觉得这位荣国公夫人自从出来后,待她便不似先前。她心中想不明白,只是语气却一如先前恭顺:“夫人,奴去着人喊李大过来?”

沈唯闻言也未曾开口,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她的话。

只是水碧刚要着人去喊李大——

沈唯却瞧见了一道白色的身影穿过长街朝小道走去,即便隔得有些远,她也能够认出那个男人的面貌…她也不知怎得,眼瞧着那道身影要步入小道便提步跟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我们的小淮可能要吃醋了?

第50章

梁令岳走在小道上, 他的六识本就较于常人,自然早早就发现了有人跟在他的身后。

不过察觉到身后跟着那人的脚步声并不似会武功的模样, 他也就松了心神, 这里的小道本就偏僻,一路走去也没多少人, 等又走了几步里头的人便越发少了,梁令岳发觉身后那人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眼瞧着身侧有另一条小道索性就拐了进去。

沈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原本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坐上了回去的马车,可是在瞧见那个人的身影后却是不由自主得跟了人过来。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甚至不知道就算真得见到了又能说些什么?可她还是不远不近的跟着男人, 只是没想到这才一转眼的功夫眼前的那个男人就不见了…沈唯眼看着左右这两条小巷一时也有些分不清那个男人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

还不等她动身, 便有一管冰凉的玉笛从身后抵到了她的喉间, 伴随着得是一句:“夫人疾步匆匆跟着梁某过来却不知所为何事?”

男人的声音虽然温润, 可声线却有些冷…

沈唯刚想开口说话, 水碧便也寻到了这处,她原先是想唤人去寻李大只是转眼的功夫便发现沈唯不见了, 她也是寻了有一会功夫才寻到沈唯,只是眼瞧着面前这幅场景便又不自觉得皱了一回眉。

虽然她的心中并不喜欢这位荣国公夫人,可是说到底楼主既然遣了她过来, 这位荣国公夫人明面上也算得上是她的主子。

自己的主子被人这般对待,她自然是不高兴的。

水碧想到这便也沉了脸色, 她朝沈唯身后的男人看去,口中是冷斥道:“放了我家夫人。”

梁令岳倒是未曾想到这位妇人的身边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女,原本他也只是想试探一番这个女人要做什么?可如今…

他握着玉笛的手又用了几分力, 神色也多了几分端肃,只是语气却仍旧很是轻松:“姑娘不必着急,梁某的玉笛是风雅之物,平日从不见血。”

“只是梁某心中实在好奇——”

他说到这,目光便放在身前这个头戴帷帽的女子身上,跟着是又一句:“这才拦了夫人想问一回,夫人何故跟着梁某?”

梁令岳站在女子的身后自然看不见女子的面貌,只是眼看着她露出的裙摆上头所绣得绣物精致,又见她摆放在两侧的手指修长而又白皙,可见是富家贵人出身…一个大族妇人身侧还有这样一个武功高强的侍女,就是梁令岳一时也有些分不清眼前这位妇人究竟是敌还是友了?

水碧自然也察觉出眼前这个男人武功不弱甚至还有可能在她之上,她唯恐伤到沈唯便也不敢动身。

两方索性便这样僵持着,到后头还是沈唯开了口打破了这个僵局:“梁公子,是我。”

因为被玉笛抵着喉间的缘故,沈唯的声音比起往日略微有些喑哑,只是语气却仍旧很是镇定,她能看出身后这个男人并没有恶意,倘若他真想动杀招早在先前就已经动手了也不必等到现在。

还有…

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怕他。

或许是因为那一张脸的缘故,即便这个男人身份不明,可她的确不怕他。

梁令岳耳听着这道声音却是一怔,他收回了手中的玉笛,而后便看着眼前的女子转过身稍稍掀开了半边帷帽,眼看着显露在眼前的这张面容,他脸上的神色也从起初的怔楞化为笑意,而后却是又挂上了几分歉意。

他往后退了两步,跟着是郑重其事得朝人拱手一礼,口中是道:“原来是夫人,先前梁某多有得罪,请夫人见谅。”

水碧早在先前梁令岳撤回玉笛的时候便已走了过来,这会她重新扶了沈唯的胳膊,脊背却还有些僵硬却是对梁令岳还持有警惕之意…

沈唯见她这般倒也未曾说道什么,她任由水碧扶着重新落下了帷帽,而后才朝梁令岳看去,眼瞧着他这幅模样便开口说道:“梁公子不必多礼,不知者不罪,先前你也不知道是我。”她这话说完是又看了一眼四周,却是又跟着一句:“这处偏僻的很,梁公子怎么会来这处?”

她心中的确有些好奇眼前这位梁公子究竟是什么人?

这儿又偏又辟,瞧着应该是普通民宅一类的屋宅,可是看这位梁公子的服饰谈吐就算不是出身士族也应该不差才是。

既如此,他又怎么会来这样的地方?

梁令岳听人这般说道便重新站直了身子,他透过那薄如蝉翼的两片帷帽朝眼前的妇人看去,眼瞧着她被掩于帷帽下的那副清平面容倒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耳听着这一问便轻轻笑了笑,而后是与人温声说道:“这儿虽然偏僻却有一家不错的馆子,夫人若是不着急回去的话,不如就让梁某做东请夫人一回?”

“说来,梁某也的确该好生谢夫人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