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他这是要干什么?去相亲吗?这束花,要送给谁?成露,还是那鲜红的小点?

谷伊扬直接从接待大厅穿过,出了前门。上了停在雪场外的一辆中巴。我几乎没多想,就跟到了大厅的前门。中巴上的牌子上标着,“延丰雪场 到 夫子庙”。

我相信谷伊扬不会去夫子庙献花,猜想这庙一定是山下镇子里或县里的一个停车点,镇中心或者县中心的车站。看来,他要下山去做些“私事”,和我无关。

转过身,我打算回到茶室,继续去品着碗底的那点苦味。

继续想,谷伊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看来,他是成露和罗立凡之间的第三者,如果确证他花开多处,或许可以让成露“幡然悔悟”,或许能完成我这个“调停人”的使命。

班车启动了。

我再次转身,走出了雪场接待大厅的前门。

“出租!”雪场门口停了几辆出租,合法的无照的都有,寻常的轿车和四轮驱动的吉普都有。我就近上了一辆,对司机说,“晚了一步,误了班车,大哥你跟着前面的车,把我撂在夫子庙吧。”

山路蜿蜒,心思辗转。

我这是在干什么?我突然有种感觉,又在做私人侦探。半年前“五尸案”的惊心犹在梦中,总以为是过去时了,可是今天,为了这么点小儿女的爱恨情仇,又开始探寻他人的隐秘。

成露啊成露,看你把我拖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度假活动”中!

司机告诉我,夫子庙是县中心的主要客运站点,从那里出发,还有很多去别处的线路。我想想说:“要不,到了夫子庙,我们在车里等等,我要看我老公往哪儿去。”

司机大哥立刻明白了,回头看了我一眼,叹口气说:“你这么俊的闺女,真可惜了,希望你老公只是去‘办公’。”

我苦笑道:“走着瞧吧。”

从夫子庙站下车后,谷伊扬立刻走到一辆拉客的摩托车车主跟前,两个人讲了两句,大概是谈妥了价钱,谷伊扬接过摩托车车主递来的头盔,跨上摩托车尾座。我对司机说,跟上那辆摩托吧。

司机摇着头说:“哎哟妈呀,还拿着鲜花呢,这是给谁的呀?”

我故作轻描淡写地说:“反正不是给我的。”

二十分钟不到,我们终于明白,那束鲜花的归属。

谷伊扬在一座古朴设计的门楼前下了车,也许事先嘱咐好了,摩托车车主并没有离开。司机大哥说:“原来他是来扫墓的。”

看着门楼顶上“雪松墓园”的牌子,我得出的也是同样结论。我对司机大哥说:“看来情况不如想象得糟,您能等我一下吗?”同情心十足的司机立刻同意了。

谷伊扬在墓园里穿梭了一阵,在一块墓址前停下,低着头站了一会儿,然后将那束花放在了墓前。我远远地望着一切。

不知为什么,看着他高耸的背影僵硬地立着,看着他低头无语,我忽然觉得,也许,他的绝情,他的忘情,他的多情,都有一个解释。玫瑰是爱情的象征,这墓里埋的骨灰,不会是他的亲属(他双亲健在)或者普通朋友。

可是,他曾经爱我的呀?就在一年前,他还是爱我的。

这半年里,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他的背影在微微颤动。

哭泣,他在哭泣。

我的心顿时化了。

“他是个很深情的人。”一个软软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惊回首,鲜红的滑雪衫,刚才雪场上谷伊扬身边的小鸟。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大概是吧。”

“那墓下,埋的是他的初恋女友。”娇小美女说。

“哦……”我以为那兰才是他的初恋女友。“请问你是……”

“我叫黎韵枝。我是伊扬现在的女朋友。”

16.三问

木屋里,简自远的目光也聚焦在屏幕上的我,说:“你在和某人探讨黎韵枝?其实可以理解,黎韵枝一跑来,就抢了你的单间,害得你被迫和欣宜妹妹同居,你一定是在向某人抱怨。我本来就觉得纳闷儿,你怎么这么好涵养呢?说换房间就换了,凭什么呀?”

我说:“这些,和我们现在的主题无关。我更感兴趣的,是我为什么要在深更半夜打电话,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但怎么看,似乎和成露失踪的关系不大。”

“可惜现在停电断电话,否则,倒是可以在度假村总台查询,看你拨过哪个号码。”简自远说。“当然了,如果有了通讯,这些都是警察的工作。”

我摇摇头,仿佛这样才能唤回消失的记忆。

简自远又说:“另外,说不定,黎韵枝和成露失踪有关,你也许感觉出来了什么。”

我说:“好像有点牵强。”转念想,倒也未必。假如罗立凡的猜疑准确,假如谷伊扬和成露真的有了暧昧,那么,黎韵枝和成露,岂不是情敌的关系?

简自远叹口气说:“算了,估计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再次塞上耳机,将我打电话的那段视频又放了一遍,然后继续看下去。

视频里我的鬼影,还在继续徘徊、低语。

终于,电话交谈结束,我的身影从镜头前消失。简自远他将耳机头又递给我:“后面还是听很不清楚,但好像你好几次提到了要‘按下’什么。”

我又听了一遍,努力保持不露声色,心内却一阵跌宕。

我几乎可以肯定,简自远说的“按下”,其实是另一个人名。安晓

安晓,此刻躺在“雪松墓园”里的一座墓碑下,墓边放着一束红黄玫瑰。

安晓是谷伊扬的初恋女友。这也是黎韵枝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