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是不折不扣的诗礼之家,以文起家,祖祖辈辈也没出过任何武官,只是到了这萧榛这一辈,才出了个萧楠这样的“异类”,却没想到萧樱竟也会喜欢习武之人。倒也真真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
她瞧着萧樱笑,“你的心思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替你看看,若有合适的,保管第一个让你瞧了。你若满意了,我再同舅母和外祖母说。”
萧樱喜出望外,真心实意地朝宋清欢道了谢。
又逛了一会,眼见着快到午时了,两人便回了正厅。正巧萧太傅和沈初寒他们也议事完毕回来了,于是萧余氏便叫人摆了桌传了菜,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个午饭。
在萧府用过饭,这才告辞离去。
在马车上,宋清欢将方才萧樱的事同沈初寒略略提了提,见她高兴,沈初寒自不会说什么,让她看着办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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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回京后该见的人都见得差不多了,除夕也只剩了十来天,宋清欢惦记着宋瑄,想在除夕前了了此事,便挑了个天气放晴的上午,请妘璃一道,与她到了宁平长帝姬府。
君熙得了消息,早早就在府门口候着了,见宋清欢和妘璃下了马车,忙迎了上来。
三人寒暄几句,一起进了府,流月和玄影跟在后头。
都是自家人,也没那么多虚礼,宋清欢便叫君熙带着她们直接到停放宋瑄棺椁的院子里去。
宋瑄院子在宁平长帝姬府一处最深最偏的角落,院子前一大片空地,一旦有人靠近便能看得清清楚楚,空地后又栽了一排树林,将院子团团围住,避免人从外窥探。便是院墙也比寻常院墙高许多,院门上落了两把厚实的大锁。平日里府中除了君熙,甚少有人知道之处,便是知道的,也无人敢靠近这里。
不过宁平长帝姬府仆从本就不多,除去沈初寒派来的隐卫,其他仆从各有差使,寻常无事也不会走到这里来。
君熙先去房里拿了三件厚实的斗篷,遂带着宋清欢妘璃往那处院落走去。开了锁,流月和玄影在外头守着,君熙三人则进了院子。
一踏进院子,便觉凉意袭人。三人系上斗篷,谁也没说话,只缓缓地走到了停放棺椁的那间屋子前。
君熙开了锁,推门而入。
妘璃跟在后头进去,只觉得一股森寒之气从脚底升起,即便早有准备,也生生打了个寒颤。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正中那架漆黑的棺椁上。
宋清欢伸手扶住她,“母妃,五皇兄……就在里头。”
妘璃点头,“我去看看。”
宋清欢不放心,搀扶着她一道走了过去。
妘璃一低头,便瞧见了棺椁中躺着的宋瑄。她脑海中还只有他年幼时的样子,此时一瞧,虽面色苍白如纸,却隐约能瞧见幼时的模样来,难免勾起了她心底回忆,眸中有水波漾起。
看了一会,深吸一口气,将思绪压下,看向宋清欢道,“我需要看看他的伤口。”
宋清欢点头,“我去叫玄影进来。”
玄影被宋清欢唤进屋,听到他们的要求,先去隔壁房间搬了张软榻过来,这才卷起袖口,小心翼翼将宋瑄从棺椁中抱了出来,平放在软榻之上。
君熙紧张地看着妘璃。
当日宋瑄遇害之后,她就存着想复活他的心,所以特意将伤口处撒了止血药,又好生包扎了。只是毕竟当时心脏已停止跳动,伤口处虽止了血,却是再愈合不了了的。
妘璃围着宋瑄绕了一圈,仔细查看了许久,才抬了头,看向宋清欢和君熙点点头,“应该没什么问题。”
君熙这才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出了院子,妘璃又仔细询问了一番宋瑄的情况,方同宋清欢一道,离开了长帝姬府。
上了马车,宋清欢看向妘璃,“母妃,五皇兄真的有救?”
妘璃看她一眼,淡淡一抿唇,语声带了几分沉郁,“比你当初要好不少,应该没有问题。”
宋清欢当初是从城墙上跳下,五脏六腑无一处安好,便是复活过来也撑不了多久,所以当时妘璃不得已才选择了扭转时空这个方法。
而宋瑄只有那一处伤口,复活之后再好生调养,照理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得了妘璃的准信,宋清欢也松口气,回去后便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这件事毕竟匪夷所思,所以势必不可能在长帝姬府中进行。沈初寒让隐卫在城郊找了处无人的庄子,提前将宋瑄的棺椁运了过去,又打点好了一切。
临近年关,空气中全是料峭的寒意,街上人少了不少。
一大早,就有辆马车出了宫,车上坐着的,正是沈初寒和宋清欢,一旁恭恭敬敬的还有流月和妘歌,沉星则留在宫中照看忧忧和阿临。
马车径直出了城,一路疾驰,到了城郊的那处庄子前才停下。
同沈初寒一道下了马车,宋清欢忽然感到额上一凉,抬头一看,见天上已飘起了点点的雪花,她伸出手,接住一瓣,倒觉得这是个好兆头。
玄影将他们请进庄子里,妘璃和君熙已经先到了。
稍作休息,便准备开始。
宋清欢和妘璃进了宋瑄所在的里间,只带了妘歌进去打下手,其他人都在外间等着。
来之前,妘璃已经告诉了她复活之法的御灵术,宋清欢不敢怠慢,早已熟记于心。
妘璃如今虽已恢复灵力,但毕竟灵力大不如前,要想复活一个人还是很吃力,所以尽管她很想自己亲自上,但能办成这件事的,还是只有宋清欢。
略作准备,朝妘璃和妘歌点了点头,宋清欢气沉丹田,缓缓催动灵力,指尖有幽幽光芒闪烁。
她抬手,对着宋瑄手势变换,很快,有透明的灵力结界出现,从宋瑄头顶开始,渐渐往下覆盖,顷刻间便如同一个巨大的蝉蛹一般,将宋瑄全身包裹起来。
宋清欢收回手,再度催动灵力,对准宋瑄腹部伤口,面色凝重,指尖灵力愈强。过了一会,原本早已凝固的伤口竟仿佛活过来一般,竟渐渐愈合,到最后,腹部已是一片平整,压根就看不出任何曾经有过伤口的迹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