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了口气,封宴拉拉了男人的衣袖,引来他不耐烦的一瞥。
“作甚?”
“你一定非要杀她不可吗?”封宴不死心地道。
诚王世子冷意森然:“怎么,难道你当我说的是好玩的不成?”
封宴紧张地舔了舔唇,放柔了语气:“其实,要惩罚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杀死她,还有其他的选择。”
“哦,比如?”男人的眸中已然有了不悦,阴沉地瞪视着封宴。
“其实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痛苦难过都感受不到了,还不如让她活着更有用。”封宴眨巴着大眼睛试图卖萌,“比如我们可以利用她向安远侯换些好处啊,侯府富贵,偏又子嗣不丰,那偌大的财富没必要便宜了旁人啊。”想来安远侯一定舍得拿钱财保住女儿的小命的。
据封宴所知王府的产业大头可是握在诚王手里的,诚王世子可没有多少钱财来源,那好歹是一个进项不是。
“区区钱财能洗刷带给我的耻辱吗?你是在看轻我。”诚王世子危险的眯眼。
封宴抖了抖小身子,不自在地退远了几步:“那,那不是还有吗?”
诚王世子没说话,只是气势更压抑了。
封宴故作阴险地扬了扬拳头:“她不是对那个表哥情比金坚死心塌地吗?那我们就好好折磨她,让她看着她表哥被别的女人日夜糟蹋,然后虐他,打他,而她只能远远地看着,凄凄惨惨戚戚。所谓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岂不大块人心?再不然就让他们咫尺天涯,相望却不能相见,痛苦一世。爹,虐身已经过时了,虐心才是王道啊。”封宴苦口婆心地劝道,“不要只在□□上粗暴地打击人家,完全可以试试精神攻击嘛,您说是不是?” 他谄媚地笑。
“巧言令色,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如此有想法。”诚王世子眼神莫测,随后唇角邪恶的勾起,“不过也有些道理,立马杀了她不过一时痛快,是太便宜她了。应该多试试其他的刑罚,比如炮烙之刑,比如做成人彘,等玩厌了再烧死她,你说好不好?”
封宴踉跄一下差点摔倒,他,他是这个意思吗?
林莹一定会恨死他,还不如立马烧死呢,还只是受一样苦楚。
封宴别别扭扭地对着手指:“或许这些手段可以换个人施为,比如他,”他小手一指鸵鸟般恨不得大家遗忘了自己的方思然,腆着脸道,“林氏一定宁愿自己以身代之也不愿她那个表哥承受这一切,父亲何必要成全她?就该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受苦受难,却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痛彻心扉,岂不痛快?”
被他指着的方思然眼里都要喷出火来,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口咬掉那根指着自己的手指,什么仇什么怨,你不想自己母亲死就推他送死吗?
满室鸦雀无声,明眼人都看得出封宴的心思,他是想挽救林莹的生命。
林莹却流泪摇头:“不,你们放过表哥。”
“姑娘!”徐嬷嬷不顾一切地死死堵住她的嘴,这时候可不能犯傻,死道友不死贫道,比起林莹她更愿意看方思然去死。
诚王世子静静地看着封宴,看得他都有些不安了才出声道:“你是不是当我傻?就这么想救她?”
封宴鼓了鼓脸,才不呢,可是:“她生了我。”生身之恩,令人一言难尽。
在这个对女人严苛,一旦发现奸情就浸猪笼的世道,对诚王世子谈什么律法,什么罪不至死,他不一巴掌呼你脸上才怪。普通男子抓到奸夫□□尚且恨不得双双砍死,你让诚王世子放过一个试试看?林莹在他这里只有死路一条,封宴只有拿自己说事,做儿子的总不能眼睁睁地就这么看着母亲去死?
他也没有做梦指望诚王世子真能放过林莹,可是哪怕受些苦楚呢,活着总比死了强吧!
诚王世子嗤笑:“我还是你生身之父呢,吃我的用我的,结果为这个贱人求情,你又对得起我吗?”
封宴不死心:“真的不能放过她?”
诚王世子冷酷地勾唇:“方嬷嬷和梅娘事前都对你不薄,可是方嬷嬷奄奄一息,你却不曾看她一眼 。对梅娘你也是不假辞色,恩断义绝。如果她们求你放过,你可会原谅?”
封宴僵了僵,好吧,他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因为谁要是对不起他,自己绝对不会原谅。如果她们危及了他的生命,他更是绝不留情,谈什么放过。
封宴只好承认:“不会。”
而对诚王世子这样的男人来说,林莹给他戴了绿帽子不亚于杀身之仇,仇人自然是要杀的。
男人幽然一叹:“你自己做不到,却偏来为难我。”
“那你是杀定了?”封宴确认。
“杀定了!”诚王世子冷酷地道。
“那好吧!”封宴觉得自己尽力了,“ 如果父亲决意如此,我救不了人,那就先允我还了她的生身之恩吧!”
诚王世子眉头动了动,眯眼:“哦,你要怎么还?”
封宴从身上掏啊掏,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小孩手掌般长的刀,也不知道他先时藏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