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过来跟我住。”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坎铎的时候小狐狸说家里没有好人,让他不必往来,还说就算出租屋也愿意跟他同住。
程矜轻笑,眼尾的痣像极了一滴泪,“好啊,是你邀请我的。”
“嗯,是我请求你。”
求?在喻铮过去的二十八年里,这个字眼都不存在,直到遇见她,不可能成了可能,只要她好好的,要星星都行。
29、情深义重(2) ...
是夜。
夏末的一点儿闷热随着夜色深沉而渐淡, 风时不时地撩起白色纱帘,露出西空的弦月。
程矜侧身躺在喻铮身边,枕着他的肩, 一手搭在他胸口, 手指隔着t恤抚过胸膛那道她曾经见过的疤痕, 慵懒地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兴起,“你的微信头像也是这样的月夜,网上down的图还是自己拍的?”
她边说边抬起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喻铮已闭起眼, 他是从坎铎飞回国之后马不停赶过来的, 疲倦再正常不过。
程矜默默撑起身子, 想让他睡得舒服些, 谁知才刚离开他的肩,喻铮的手臂就有力地箍住她,将人捺回。
程矜被重新拥入怀,便听见喻铮的声音经过胸腔的共鸣从耳边传来, “是我拍的。”
竟还没睡着。
于是她问:“有什么特殊意义吗?比如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什么的。”
喻铮没睁眼,语气清醒, “我当初高考语文刚过及格线, 古诗词只会床前明月光。19岁进军校,22岁入猎牙,25岁开始常驻坎铎, 没谈过恋爱,也没在黄昏约过人。”
他说第一句的时候,程矜还没闹明白话从何起,等听完了才反应过来,敢情喻队长是在跟自己交底呢——一路当兵,没空花前月下谈恋爱。
程矜笑眯眯地抬眼,“谁问你这个了?”其实就是问这个。
每当她这样故意淘气,喻铮多半露出笑意,但这次没有。他仍旧闭着眼,仿佛沉浸在回忆之中,声音低沉,“我头像的那个月亮,是三年前最后一次跟丁队出任务前拍的。”
程矜微怔,继而心疼地将脸埋进他胸口。
这个男人啊……顶着张冰山似的高冷脸,心里却比谁都念旧、比谁都重感情。
“难怪呢。”
喻铮睁开眼,“难怪什么?”
趴在他胸口的程矜小狐狸似的一笑,“我就说嘛,你不是那种会拍清风霁月的文艺青年。”
说完,她心里其实有点儿慌。
因为知道丁队在喻铮的心里有多重要,她不确定这样四两拨千斤,能不能将他心中的愁云带过,但这种不安被她统统都藏在了心底,面上都是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