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很默契的都没有开口讲话。走廊里悄然无声,走在最末尾的莉莉丝从心底产生了一种愧疚感,这是她之前没有过的。很难解释,这感觉就像是叁心二意的妻子被丈夫当面抓住和情人约会那种程度。
即使她从来不理解婚姻制度存在的意义。打心底里质疑为何要用所谓法律绑住两个人呢……像是一把枷锁,这无疑会令两人失去自由。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偷瞄凛,发现他把斗篷帽子重新盖上了,边缘是银丝绣着的一串串符文,微风带起帽檐隐约露出精致小巧的下巴。
他走路时一手插在口袋中,另一只手握着插在腰间匕首露出的柄上,似乎在把玩柄短的红宝石。而他跟前是拿着毛巾的海因茨,一个顺着她逻辑的可怕想法跃入脑海。
「凛,我感觉有些闷,能陪我去门口呆一会吗?」
莉莉丝一急鬼使神差地叫住了凛,说了一句怎么听都是借口的胡话。
「好啊」凛转过身,表现得并不惊讶,好像料到她会在此刻出声。与昏暗走廊形成强烈对比的雪白面容上嘴角似笑非笑。
「嗯」看他态度还算和善,但不知为何心里还是不踏实。也许是刚才匕首复杂花纹上闪烁了一下奇异的红光,又或许是她想多了。
这是她的匕首没错,但不知为何她又觉得这匕首不属于她,于是在某个落日就将它送给了凛。
而凛在收到之后出乎意料的高兴。当下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拥抱,还在埃温尔面前吻了她。似乎是很喜爱于是就一直将它插在腰后的枪套中。
「主人,我就先带着埃温尔先生去客房了,客房在楼梯上来右手边第一个房间」海因茨在身后喊道,促使她加快了步伐,这曾经受用的称呼变得刺耳,此刻令她感到尴尬。
雨小了,滴滴答答沿着屋檐下坠落在街道的积水中。她扶着栏杆,在被抬高的平台往下看水滴融入水里。随着关门声,凛的皮靴在木质阶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地来到她身边。
「下面就是蜿蜒曲折的水流,你说这些水也会像威尼斯那样,最终通往大海吗?」
开场白也只是把心底的问题问出来,没有多想什么更深的含义。莉莉丝想要缓和气氛,笑嘻嘻转头问凛,可是显然凛并不是这样想,他没有回答。兜帽严实地遮住了双眼,覆盖全身的黑,让他现在看起来沉默且危险。
「是。我是戏弄了他,没错。可我没有想过要和他发生些什么,我发誓」
毕竟共同生活过那么久,莉莉丝心知肚明凛在意的点。以及他对待她时情绪写在脸上这个特点,与其两人互不理睬等待对方认错,不如自己先把话挑明。
「有时候我总会想,你是真的不懂人情世故,还是太懂」凛笔直得站着,和以往话中带刺不同,这次他说得很严肃「你总会敏锐察觉到对方的情绪,然后说出你认为能够当下解决问题的回答」
「我……」莉莉丝有些急迫得抬起头解释,可是刚开口却撞入了凛愠怒的眼里。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凛生气,即使他们之前也有过争执和吵闹,可他从未用这种冷冰冰的眼神看她。
这就让她更不明所以起来了,于是她在心底重新组织了语句接着说「首先,你认识的我早就是这样的了。其次,难道我主动认错来减少我们之间可能之后会发生的争吵,有什么不对的么?」
「你说得对」
凛说完朝另一边看去留给她一个背影,莉莉丝只感觉自己一拳打进棉花,连回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