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苏婵儿见王顾知主动来找她,心中十分高兴,特地换了鲜艳亮丽的衣裙,刚踏进花厅便言笑晏晏唤他:“顾知哥哥。”
她一把将他手臂抱住,俏皮的问道:“顾知哥哥是想我了吗?”
王顾知任由她抱着,嘴角抿出一缕笑意,“今日有事来寻婵儿妹妹。”
苏婵儿小嘴一噘,哼哼道:“就知道顾知哥哥有事才想起我。”
她转身在圈椅上坐下,吩咐婢女上点心,“那顾知哥哥是有何事呢?”
王顾知思忖了下言辞,才缓缓开口道:“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是因阮家妹妹的事,她父亲被冤枉入狱,对方乃大理寺少卿的岳家,颇有些权势,因求告无门,便想托婵儿妹妹引荐你姑父,求他帮一帮忙。”
“我姑父只是个五品官,又怎能与大理寺少卿抗衡?恐怕很难。”
“此事我自是了解,也不是非要你姑父如何做,他若能向我引荐些能帮上忙的更好。若是需要花银钱倒无需顾虑。”
苏婵儿撇撇嘴,“你跟阮家妹妹无亲无故的,为何要如此为她奔波?”
“我母亲腿脚不便,从军这些年皆是阮氏夫妇照顾,现在他们有难,我又岂能不帮?此事虽让你为难,可我此时也只能想到你。”
苏婵儿听他最后一句话,心中略微甜蜜,想到她便好。关键时刻,得让他知道,娶她比娶那个市井粗俗的姑娘好太多。但王顾知说出的这个理由让她不甚满意,她要挑破他的心思,逼他说实话,“果真如此?不是因为别的?”
王顾知停顿片刻,道:“一半如此,另一半,是因为阮妹妹,她哭得甚伤心,我于心不忍。”
“哼,就知道你是为了你的阮妹妹。顾知哥哥有事,我自是愿竭尽全力帮忙,可我与阮家妹妹无甚干系,凭什么帮她?再说,这事必定是得罪人的,我还得搭上姑父一个人情呢。”
王顾知急了,“你就当帮帮我不行么?”
“你是你,她是她,如何能混为一谈?”
王顾知哑口无言,站在她的立场,此事确实有不帮忙之理,他有何资格求她答应呢。这一趟来本来信心满满,想着只需苏婵儿引荐其姑父便好,她为人热情爽朗,想必是愿意的,可事情却出乎他意料。
此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婵儿见他不说话,一时也有些生气,她就是不喜欢他这么护着那个姓阮的,一个粗俗丫头有什么好?要样貌无样貌,要才情无才情,就算他们从小认识,可她也跟他认识了三年呢,也算青梅竹马。
但王顾知难得求她办事,她也不想就这么拒绝他,于是道:“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婵儿妹妹你说,但凡我能做到的必应你。”
“这个条件嘛也不难,就是…就是,你以后不准再见那个阮家妹妹了。”
这个条件提出来,真是让王顾知为难了,他有些失望,苏婵儿今日怎的变得如此娇蛮无理?
见她坐在圈椅上昂着下巴灼灼的看着他,大有他不答应今日之事便免谈的架势,王顾知神色骤然冷淡下来。
这个条件,他没法答应,那是他心尖尖的小姑娘,如何能不见呢。
他拱手行礼,“恕我无法答应,今日冒昧前来打扰,告辞。”
他声音冷清,转身欲走,苏婵儿眼泪瞬间掉落下来,起身飞快抱住他的后腰,哭泣道:“顾知哥哥别走,婵儿错了,婵儿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顾知哥哥,婵儿害怕呀,怕你喜欢阮家妹妹不要我了。我喜欢你那么久了,可你就是看不见我,你让我怎么办呢?婵儿离不开顾知哥哥,顾知哥哥别走。呜呜~”
王顾知身子僵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姑娘家如此坦白心思,说不感动是假。平日里虽略有感知苏婵儿对他有意,可没想到,竟是如此之深。此时,见她哭泣不已,心也软了下来。
他默默叹了口气,转身欲拉开苏婵儿,然而苏婵儿紧紧箍着他不放,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不要离开她。
王顾知于心不忍,只好伸手环住她,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好,婵儿妹妹莫哭了,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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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阮卿与哥哥、母亲早起,简单拾掇便租了个牛车往府衙去。
路上吴氏见儿子两眼乌青,心酸不已,“状纸可是写好了?”
阮景点头,昨日熬夜,状词反复斟酌修改,就盼着今日能呈给官老爷,重视这起冤案。但他内心实在没底,他们没钱请讼师,只能自己上,而他之前不曾接触过案件之类的事,昨夜也是找了好几本案件书籍挑灯夜读,心里才略有些谱。
但无论如何,他是家里的长子,父亲入狱,自己便要撑起这些大事。
阮卿坐在牛车上无精打采,昨夜整宿没睡好,反复做梦惊醒,此时也是眼下乌青,神色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