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恬期从来不把自己当好人,只要这样,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拒绝所有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但他受不了别人问他好不好。

当别人问他好不好的时候,他大概率会说好。

他的手腕被息旸攥着,依然是那种不至于弄疼他的力道。男人默默望着他,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的可怜兮兮。

如今两人成了夫妻,一起睡觉再正常不过,恬期虽然任性,却也知道这是自己的义务。息旸征求他的同意,是尊重他,说句难听的,是给他脸。

恬期垂下睫毛,他的沉默并未让男人放手,对方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就会十分耐心,哪怕恬期明确拒绝,他也不可能放手,更别提是无声的婉拒了,息旸一定会装作看不懂。

“阿期……”

到底还是息旸开了口,哀哀的,恬期终于没忍住,直接坐在了床上。

息旸立刻将自己的身子往里面挪了挪,给恬期留出空间,对他道:“阿期真好。”

“……”他觉得息旸在挖苦他,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本分,根本不值得被称称赞。

他抬手将轻冠摘下,自暴自弃般的躺下去,却忽然脑下一硬,息旸的手臂不知何时伸了过来,正好被他枕住。

恬期收了收脑袋的重量,脖子微微僵住。

息旸忽然侧身,按了按他的肩膀,恬期被迫躺下去,随即就感觉耳边温热,浑身都僵了起来。

“息,息君尧……”恬期半坐起来推他的手臂,道:“别这样,我不舒服。”

息旸听话的抽回去,后脑勺碰到枕头,恬期平稳一下呼吸,目光望着床顶,还是感觉息旸在看他。

他不自在的扭头:“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阿期……不,娘子,娘子很好看。”

恬期脸红了。

尴尬的。

他今天一袭红衣,五官精致莹白,听罢便扭回去,手指在腹部互相抠着,道:“你,你还是喊我阿期吧。”

“我想喊娘子,也想听你喊夫君。”息旸坦白,道:“你喊我夫君好不好?”

恬期抬手挠了挠被他呼吸扫过的耳朵,下意识往外挪了挪,半晌道:“我,我慢慢习惯一下。”

息旸笑,恬期腰间忽然微微一紧,他呼吸一窒,急忙返身来推他:“息君尧!”

他眼圈微微红了,“你别……我没准备好。”

息旸耐心道:“我就是想抱着你,只是抱着。”

恬期眼泪打着转,息旸没有收手的意思,他耐心的卷起手臂,很轻的把恬期搂在了怀里。

恬期把双手挡在他胸前,含泪的表情越发惹人蹂-躏,息旸抵着他的额头,哄道:“我什么都不做,就抱着你,不要哭。”

恬期的脸颊被一只手蹭了蹭,他抽了抽鼻子,“那,那你不许,不许再有要求了。”

息旸把他搂在怀里,下巴放在他的头顶,眸子漆黑而幽暗,柔声道:“没有要求了,就这样,睡吧。”

恬期哪里睡得着。

息旸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和中药混合着,恬期猜测他应该一直在定期服药,他想了想,道:“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好。”

恬期把眼泪在他胸前蹭蹭,道:“你看,我舅舅现在也出狱了,他年纪大了,没什么事儿干……要不,要不还让他过来给你看病……我,我是这样想的,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说不定,他就有办法能治好呢?”

息旸没有答话。

恬期忐忑的偷偷看他,却只看到他坚毅的下颌,他扯了扯息旸:“息……夫,夫君?”

一只大手覆在了他的脑袋上,恬期整个人都被他包着,一瞬间头皮发麻,他有种要被息旸扭掉脑袋的错觉。

“你想帮我治哪个病?”

他的手抚摸着恬期的头发,一下,一下,似乎恬期一个回答不好就要被咔吧了,他心里怕怕的,道:“有什么治什么……我觉得,过段日子就是登基大典了,你至少得对天下负责,对吧?我这也是怕,哪天上朝有人惹你发脾气……”

“我不会因为旁人动怒。”息旸低头来看他,话里有话:“我只在乎阿期。”

“……”

“只要阿期乖乖呆在我身边,我就不会生气。”

这是威胁。

他看出来自己想把他治好离开了。

恬期忙道:“我,我都嫁给你了,当然会一直呆在你身边了。”

为了表示自己十分真诚,他还咧嘴笑了一下,软软道:“我不过就是想让你好起来,毕竟你是我夫君……夫妻为一体,我担心你。”

“夫妻……一体么?”息旸眉梢扬了扬,瞬间被什么重点吸引了:“我还以为,阿期会嫌弃我。”

他一边说,一边凑了过来,恬期刚一恍惚,嘴唇就被轻轻碰了一下——

“!”恬期急忙要推,后脑勺却陡然被按住,息旸攫住他柔软的纯瓣,狠狠贴了上来。

“唔……”恬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用力把息旸的肩膀往后扳,迎接来的却是更为深入的略夺。

不是这个一体啊!!

这个男人仿佛瞬间解放了天性,恬期腰带微微一动,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恬期顿时猛烈的挣扎了起来。

他连打带踢,终于被放开的时候,呼吸瞬间急促了很多,他脸色发白,心脏跳个不停,息旸盯着他,恬期大口喘息,狠狠打掉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跳下了床。

他揪着胸口的衣服扑到门前,却发现房门紧闭,恬期扭头再去看息旸,后者已经坐了起来,眸色克制的凝视他。

恬期拧眉,顺着房门滑坐下去,垂下睫毛不敢再看他。

他缓缓的呼吸,他知道息旸为什么生气,这个男人太敏锐,也太聪明,恬期随便说点什么,他立刻就知道了恬期的打算。

他怀疑舅舅的计划根本行不通,息旸的疯病可能还没治好,自己就完了。

“阿期。”息旸在喊他:“过来。”

恬期犹豫的看了他一眼,息旸缓和神情,道:“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恬期一扁嘴:“我明明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还要欺负我,你怎么能这样!”

“对不起。”息旸再次道歉:“我喝了酒,头有点晕。”

他从床上往外挪,伸手拉住了轮椅,在恬期泪水朦胧的视线中,按着扶手坐在了上面,他转过来,恬期立刻警惕的瞪大眼睛。

息旸嘴唇微抿:“我去隔壁睡。”

轮椅碾过来,恬期立刻朝一边儿蹭了蹭,息旸抬手,沉声道:“来人,开门。”

这家伙特别把门锁了起来。

这个认知让恬期心里又是一阵冒凉气。

房门被打开,息旸扭头看他,恬期又是一缩,他便收回视线,驱动轮椅离开了新房。

“今晚我不会再来打扰你,好好休息。”

房门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