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何书言的噩梦,就此开始了。
最开始是不断的拳打脚踢,然后是钻裤裆,学狗叫,五个人以折辱他的尊严为乐趣。
徐映礼嗤笑说看不得他一副假清高的虚伪表情,另外四个便哈哈着泼了他满脸的腥臭尿液。
但他们但凡玩一个人从不半途而废,必须得玩到腻了。
徐映礼端详着他一张脏污腥臭的脸,心不在焉地说居然看着还是顺眼,跟其他四个人说自己还没玩够。
何书言的噩梦因这一句话迟迟未能结束,甚至一步步走向更丑恶的境地。
徐映礼对他有了欲/望,但这个人或许也是不想沾惹“同性恋”的名头,生生压抑住了,只时常用带有淫/邪的目光窥探他,甚至伙同另四个人,借了为调/教他变得更乖顺所以得折辱他男性尊严的理由,逼迫他穿了女装校服,是水手服,堪堪遮住大腿根部的格子短裙,让他张开腿跳具有性/暗示的舞蹈,然后五个人拍了录像肆意取笑甚至当着他的面用作自wei素材。
老师们不管,同学们视若无睹,明哲保身,他沦为五人发泄压力的玩具,但在奶奶期盼的目光里,他还是装得毫无端倪,若无其事地继续去上学。
他走向学校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锋利的刀刃上,他一天天愈发沉默安静,他刘海越来越长,面容逐渐模糊不清,存在感也一步步消失,他把自己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扭曲地活着。
终日生活在魔鬼的阴影之下,究竟是会堕落地被同化,变成另一个魔鬼;还是逐渐湮灭自己的意志,走向生命的终点。
何书言不知道。
然后他收到了一封樱花边的装帧精美的情书。
他有一瞬间恍惚以为是有人想把黑暗中的他拉上来,给予他救赎。
他隐约记得叶晴,是另一个班的班花,曾经常年是年级万年第二,万年第一是他。
他高一刚入学不久曾在图书馆遇见过对方,他曾帮过焦急的她找到了一本书,对方低着头嗫嚅着说了谢谢,声音很好听。
但他其实对叶晴并没有多少暧昧的情愫,那些带着青春期特有的玻璃玫瑰一般的恋爱色的回忆被他早扔到了不知那个角落里了。
他灰暗的世界里挤不下这样脆弱美丽的东西。
收到情书的当晚,他只是反复看着那张樱花边的还带着香气的信笺纸。
“致何书言同学:
你很优秀,很温柔,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叶晴”
优秀?温柔?他在昏暗的灯光下讥讽地读了两遍,笑出了眼泪。
他已经深陷地狱。
这样柔弱天真的叶晴如何能够救赎他?
这样轻飘飘的一张纸,根本不需要用力,一撕,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