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回头一看:“啊?高祖你没被毁尸灭迹啊!”
他本来不会这样无理的说出心中猜测,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刘邦屡屡针对他,挤兑他,讽刺他,让他心中有火。这次刘洵继位,刘邦虽然没有出言嘲讽,却让他有种如朕亲临、如芒在背、如跗骨之蛆、如同听见刘邦冷嘲热讽似得,越发恼火。
刘邦毫不犹豫的脱了鞋:“你他妈的放什么屁呐!你祖宗纵横沙场数载,什么时候受过伤!项羽都杀不了我,还有谁!”
扔鞋!
刘彻闪身躲开,还是没有躲开人扔鞋的经验,被打中了手腕。
这对武帝来说已经是极端的侮辱了,气的他拔剑:“高祖!你未免欺人太甚!你是天子,我也是天子!”
刘邦一看,好小子,打你是祖宗给你脸了:“天子不天子的无所谓,老子是你祖宗!什么狗屁孝武皇帝,你他娘的也就剩个武吧。活着的时候穷兵黩武,到死了连你祖宗和也敢砍。阿盈到爹这儿来,哎呦,伤的重不重啊?”
刘盈都震惊了,什么情况?什么意思?啊?等等?为什么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这样的话?
扶苏却很明白他的意思,在这个镇子里,能算得上战斗力的人就这么多,拉拢一个算一个。“阿盈很勇猛,不是需要父母担心的小孩子。陛下尽管放心。倒是汉高祖您,好像让儿孙很担心。”
刘邦一撇嘴:“那是他们的福气。”说罢,施施然离开了。回去看了祭文,肆无忌惮的嘲笑刘彻。
刘彻被嘲笑的恼羞成怒,气的掀桌子大步离开,他过去在宫中,有许多殿可去,现在却只好离家出走,到河边去摸石头打水漂。
他现在很欣赏扶苏,又高又帅又强悍矫健,甚至涌起要不要为了气高祖投奔到嬴秦阵营的想法,想了一会放弃了。
……
扶苏和刘盈按计划砍了十二根木料,按照六根一捆用麻绳捆扎结实,两人一前一后抬着这两捆木料走了回去。正好遇到刘弗陵坐在地上发呆。
刘弗陵有些震惊:“惠帝,扶苏公子,你们这是……伐木去了?难道,难道这些房子是你们自己建造的?”
刘盈也很震惊:“你不知道吗?”
刘弗陵听说过要自己盖房子,但他以为秦始皇下来时可能没这些规定,他有那么多兵马俑,可能会趁着私下无人时爬起来干活?这些想法说不出口:“我以为万乘之尊,有些迥异。”
扶苏不想透露自己目前的工作项目,就带他看了看刘盈的镂空雕刻木质小花砖,以及原生态纯手工鲁班锁。
不是他吹,阿盈在木工雕刻方面独具天赋。
吕雉轻松惬意的走出小楼,看周围枯燥乏味一片死寂的景色都能看出点苍凉的美感来,打坐那段时间可太难熬了,嬴政的确了不起,他居然还能去看书。我现在只想看看阿盈。
她听见年轻男子在谈笑的声音,也听见阿盈温润却愉快的声音:“阿盈。咦?你是”
刘弗陵听她说话,看她面容上的刚毅就知道是吕后:“高后在上,弗陵是景帝之孙,武帝之子,拜见高后。”
吕雉伸手扶起他:“好。”她看卫子夫和刘彻的见面,就知道那家伙不是个好爹,试图散发温暖:“你不容易。往后常来和阿盈聊聊天。”
刘弗陵没感受到什么温暖,但他有话想问吕雉,这位皇后既聪明冷漠,又是高祖的仇人,或许也会仇视汉朝的其他皇帝。
他试图和吕雉套近乎:“弗陵想常来聆听高后教诲,在诸后之中,我最喜欢,呃,仰慕您。您佐汉王定天下,功勋在诸功臣之上,稳定超纲,扶持汉室天子不受大臣左右。”
吕雉将信将疑的笑了:“那我只好夸你有眼光。”
一个不善于对陌生人散发温暖的人,和一个不善于套近乎的人尬聊了一会,越聊越顺。
刘盈心说:我娘和高祖看起来都很奇怪,他们都有目的。唉,都死了,到了这里,还要勾心斗角。
有道是:两喜必多溢美之言,两怒必多溢恶之言。
只要两个人对着吹彩虹屁,那就吹的没边了。
要是对着骂街,瞎编乱造造谣生事也没边的。
刘弗陵终于切入正题:“您知道我的母亲去了何方么?”
吕后故作不知,听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她这才知道刘彻那小子去母留子,不由得冷笑,他对辅政大臣可真有信心啊,看来……窦漪房和王娡给他留下的印象并不好。又听刘弗陵说,他只知道母亲疑似被赐死,但不明确,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吕雉问:“卫子夫逃离刘彻身边时,我略听了几句。刘据遭受巫蛊之乱,是江充诬陷。以刘彻之多疑,他可能,他太多疑了,什么都会怀疑。或许他怀疑江充想扶你继位,和赵婕妤有什么勾结。”
刘弗陵瞪大眼睛:“没有啊!我阿娘不会做那种事。”小孩子总觉得妈妈的好的,他心里的白月光就是赵婕妤,温柔美丽软弱无害,是白玉美人一样无辜易碎的好人。
吕后心中暗生喜意,拉着他坐下,亲自为他分析情况:“卫子夫和刘据也没有行巫蛊啊。刘彻这个人啊,刻薄寡恩,善于记仇,你那时年纪小,对他没有危害,你这才顺利继承皇位。现在长时间和他相处,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顶撞他。”
她非常了解性格温和偏好儒家的年轻人叛逆起来是什么样子。
见刘弗陵不吭声,又说:“陈阿娇和卫子夫在地府住了一段时间,阿娇的脾气不坏,倒像个娇俏的小姑娘,她把皇帝当做心爱的丈夫,唉,刘彻不能容人和他平等。你看刘恒刘启对妻子,再看看他。还有卫子夫,那是个温柔忍耐逆来顺受的可怜女人,侍奉皇帝何其谨慎,也难逃一死。看你的样子,能猜出来想来你母亲也是个贤惠谨慎的妃子,,,奈何明珠暗投。”
已知刘彻的后妃都是好女人,都没有好下场。
可以得出结论,刘彻不好。
刘弗陵心中似火烧,脸上一点点发红,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期待哪一种结果,但是很明显,父亲和母亲已经是个极端的对立面。
一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快的让他没抓住。
刘盈义愤填膺:“刘彻太混蛋了!他脾气真坏,刚刚还骂我,还跟我们打架。”
扶苏看出吕后的计划,助攻道:“君不君,则臣不臣。”
刘弗陵对自己心中的念头感到害怕,低声问:“扶苏,你和始皇的关系好吗?”难道你能忘记仇恨么??
扶苏道:“我刚到地府时,和父亲吵了一架。那时候才知道是胡亥矫诏,父亲又对我致歉,说开了就好。”
刘弗陵捂住脸,有些话他不想让吕后知道,这位太后非同凡人,也不像刘盈和扶苏那样可亲。
如果,如果我的母亲真的和江充有勾结,那,那这件事还能忍。如果没有,只是武帝无端猜忌,那,那我…我只能…
刘邦没有立刻起义,他只是在为起义做准备。
招兵买马——做不了。
囤积粮草——没必要。那就只有练兵了!
把四个皇帝三位皇后都拉到蹴鞠场上,进行近战和远距离作战的训练。剑并不是交战时最好的兵器,因为不够长。戈和矛动辄三米长的杆加上半米长的金属头,剑法再好也干不过啊。
但皇帝们大多认为这种武器是将领、士兵用的,君子应该佩剑。
“你们都知道荆轲刺秦吧?”刘邦站在土堆上给他们讲道理:“荆轲的武艺和胆略出众,却拿了一把吉霸那么点的小匕首。嬴政跑的又快,绕着柱子一顿狂奔,没被他追上,拔出剑来反手就砍了荆轲的腿。秦剑长到人的胸口,小匕首再怎么打,也打不过。你们用剑对长矛,就等于是用匕首对剑!都懂了吗?不懂就拿起剑来,跟老子练一练!”
就在对面躲在兵马俑丛林中观察的扶苏对刘盈说:“他说的没错。”
刘盈问:“咱们有长矛吗?”
“有。都收在屋里,我怕有人来偷。在屋里不要用长矛,在开阔的地方长矛加战车几近无敌。”
刘盈不太明白。他虽然生在战乱年代,却没有仔细观察过战争和练兵。
扶苏讲:“士兵手执矛杆,训练有素的士兵可以迅速将长矛突刺一米五左右的,也可以迅速收回长矛。一辆战车上配备四个人,御者(司机),弓箭手,左右士兵执长矛。长矛伴随着车前进的过程中不断突刺,从上方对斜下方突刺,一矛就可以戳死对方的一个士兵,士兵闪避的再快,也不如矛的速度。”
刘邦手执三米长的长矛,戳穿了两个蠢蛋之后,所有人就都信了。
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等韩都尉他们再来。
刘盈也看懂了,惊讶的小声说:“这么快呀!”
扶苏暗暗的好笑,第一次带弟弟去军营长见识时候,他也是这样,软软的小声叫:‘好多人啊!’‘好多的武器呀!’‘哇,好快呀。’。看了一会确定刘邦善于练兵,然而这些‘兵’的体质令人汗颜:“好了,咱们也去忙咱们的。”
他们对垒高台占据制高点的计划暂时搁置了一段时间,前两天刘邦跑去神秘兮兮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半话,嬴政立刻开始继续弄土垒台子,搭小楼,制作军事要塞。不知道刘邦要干什么,反正壮大实力准没错!他们练兵,一定是要来攻打我们!
要攻打的理由也很清楚,抢回吕雉,抢人去给他们盖房子。
修筑高台堡垒不需要去别处搬运泥土,嬴政隔壁住的是刘盈,刘盈隔壁住的是吕后。直接围绕着三个人的宅地挖一座深达两米的壕沟,直接就有了足够多的泥土和非常可靠的防御工事。
又特意用木料和麻绳做了一个特别结实的大木排,横跨在壕沟上方,以便先把路上挖一个两米深的坑。
嬴政还觉得不满足,又想给这坑里加点水,水下面再插上削尖的竹木,这才好呢。
扶苏本打算烧掉制作机关器械失败的木料,但嬴政按住他的手:“削尖木头,插在壕沟下面。”
吕雉挽起发髻,绑好袖子,开始编织粗糙的草席。这些草席要用来覆盖壕沟。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刘邦阵营训练了不算太久、扶苏嬴政刘盈三个人轮流挖壕沟刚挖了不到一米深的时候,韩都尉一行人又来了。
送来一位鬓发蓬乱的年轻女人,送来时仍是半昏迷状态。
嬴政噌的一下走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土,拍了拍手上的土,浑身上下只有脸是干净的:“韩都尉,好久不见,请入内一叙?”
韩都尉惊诧的盯着他:“不急。”
扶苏尽力跟上来,心中忽然想起刘邦说父亲跑得快,噗。“韩都尉,这位也是皇后么?”
刘弗陵把长矛一扔就冲出来了,抓住旁边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您是大哥吗?”
刘据情绪复杂的点点头,平静冷漠:“我是。”
刘弗陵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大哥,弗陵有事相求。”
“你说。”
“请您提审江充,问问他,当年巫蛊之祸,是我娘赵婕妤和他勾结,还是他自己发狂害人。”
刘据的情绪更复杂了:“你问这事做什么?”
刘弗陵咬着牙,憋得快要崩溃了:“我想知道,是武帝枉杀我的母亲,还是罪有应得。”
刘据叹了口气,问:“都尉,我能提审地狱里的鬼么?”他找过江充,江充因为害死太多人命,正在地狱里做石磨肉酱——他就是原材料。
韩都尉点头:“行。刘弗陵你去写奏本。”
刘弗陵蹦起来对他作揖,咻的一下跑掉了。
刘邦又过来抓住刘据:“哎呀,啧,这些年我常常骂刘彻,这王八蛋真是死晚了。你娘还好吗?进来坐一会不?这是你娘亲手搭的竹棚。”
刘据鬼使神差的跟了过去。
刘恒和窦漪房叹了口气,走到那个呆呆站在原地的女人面前。
窦漪房轻声问:“你是刘洵的皇后?”
“嗯,我,我记得我死了,这是哪里?”
“这是地府,你怎么这副打扮,你怎么死的?是刘洵对你不好么?”
许平君立刻反驳,她反驳时也很温柔:“夫君对我很好的,你别这么说。我是,生育后吃了一副药,药里可能有毒。请问,你是谁呀?”吃药之前还挺好的,吃完止血药之后血崩不止而且昏迷了。
窦漪房叹了口气:“我是孝文皇后,这位是孝文帝。”
“啊?”许平君有些狐疑不信,又觉得眼前这位姑娘气度斐然,绝非等闲之辈。
刘邦真像个疼爱孙子的老爷爷,塞给他两大包东西:“这是从刘彻那儿抢来给你的,这是从刘彻那儿抢来给你娘的。他该。”
刘据有些手足无措:“高祖,我不需要,现在生活的很好”
“拿着拿着!交朋友要花钱的,给上司送贺礼,玉器珠宝拿着不用又不坏,等到用的时候也不缺。你不能随便来我这儿吧?”
刘据无意识的泄露了秘密:“不能,出入都要有阎君的令牌。”
“拿着,万一你娘要改嫁也得有点嫁妆。听说嬴政的媳妇儿就改嫁了”
“就住在我们附近,哪位夫人性格很好,常常和我娘一起做手工,还教我娘练剑。”
刘邦又问:“前两天商朝那个妇好,跑过来挑动我们谋反,我问你啊,他们常常谋反吗?”
刘据:“这个,高祖,我不能说。”
“那就不说。你平日里都忙些什么?每次送人过来,你也来,让我看看你。”刘邦非常恳切的拉着他的手:“这些儿孙中,只有刘彻最不像话。你知道现在的天子是谁吗?是你的孙子啊。”
刘据一怔:“真的?”
刘邦拿了祭文给他看,刘据颇为激动,他一直都以为自己被灭了满门呢。
“我现在也出不去,挺无聊的,你给我讲讲地府是什么样的呗,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没见过一个城池。啧,我也明白,阎君是怕我们不安分,你要说嬴政那样野心勃勃的人不安分,那情有可原,老子当初是……”妈的说漏嘴了。他话锋一转:“我也不想出去,也不会听妇好的话吓捣乱,你别看我不够儒家那么正经,当年当皇帝的时候,勤快着呢,我知道阎君还有你们有多忙有多累。”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一说,刘据的心都软了。说了说附近的城池,在老流氓有技巧的套话中,还画了一个简略的地图。
刘弗陵写奏本时,先和刘彻打了一架。
刘彻认为他质疑自己并怀恨在心,刘弗陵表示:去你的吧!
韩都尉被嬴政请进去,听了两耳朵的刘邦心怀不轨,正在练兵打算谋反。临走前给许平君划了宅地,对陪在她身边的文帝夫妻说:“霍光之妻想让自己的女儿当皇后,派人毒死了许皇后。你们善待她。”
这下子,连文帝也想去打刘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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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末年就有天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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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固定在每天早上九点。
正常情况是两更六千字,今天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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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藏暴涨三千五,到了五千收藏,还得到了二百多个评价,我的妈呀,如同在做梦。我写小说这么多年,头一次有这么好的成绩。
我码字期间一直在不断的刷新,看暴涨的收藏,回复每一个评论,超开心~
在文案上写了,收藏每增加一千个就加更一章……今天加更的是满两千收的。满三千的、满四千的、满五千的加更容我慢慢写……身体已经被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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