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大婚(1 / 2)

购物结束之后, 吕雉不得不叫扶苏去雇几个鬼来搬东西, 买的实在是太多了。

在集市上没有大雁,有些鬼来卖的陪葬品中有大雁,但那是炖熟的,而婚礼上最好能用活的。找了半天未果, 干脆找了一个木匠, 定了一对木头大雁。

她看出来嬴政黑着脸不高兴,就凑过去:“政哥,咱们去那边折一些红花,拿回去装饰。”远处是一大片一望无际的火红色的鲜花,西域称之为曼殊沙华, 地府称为彼岸花, 在人间叫石蒜。

嬴政的确想和她谈一谈,当即答应:“你们先回去。”

刘盈暗示扶苏:我觉得这两位好像要打起来。

扶苏以眼神示意:别担心, 都不会吃亏, 至多是两败俱伤。

刘盈:这能让我不担心?

吕雉呵道:“别在这儿眉来眼去的, 回去, 想干什么都行。”

刘盈红着脸低下头:“娘您说什么呢……”

扶苏搂住他的肩膀拽了拽:“走了, 咱们别在这儿碍眼。”

到花丛中走一走, 互相看看对方的脸,我父亲英俊,吕后也很漂亮, 怒火能先减少一半, 两人又都是聪明人不会干蠢事, 吵不起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吕雉看出来他生气,也不用猜就知道,准是为了当年自己…两个人都怕丢面子,听阿嫣讲完道德经之后,硬是撑着坐了好几年,直到儿子进来打断,这才找借口起身。

现在想来,两人装的都很好,骗过了对方。难怪他把我扔进院子里,一定是以为我比他更有天赋……机会当然要给更有天赋的人。

嬴政沉着脸大步往前走,走到花海边缘,这矮矮的花丛藏不住人,四周都是旷野。他这才转过身,严肃的盯着吕雉。“阿嫣有天赋,我以为你也有,没想到你竟然欺世盗名。”早知道你和我一样静不下心,没有修行的天赋,还不如我进去试试!

这话说的太重了,欺世盗名就等于指着对方鼻子骂‘你这个大骗子!’。

吕雉却没有很难过,她在挣扎未果时就想到政哥肯定会生气,幸好门开了,他能稍微少生点气。

这是难能可贵的机遇,却因为自己当年装样子险些浪费掉了。

她低着头不吭声,摆出最良好的认错态度。

嬴政:“在门口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吕雉低声说:“你把我抱起来扔进去的速度太快了,我反应不过来。”

嬴政╭(╯^╰)╮:“哼!”

从互相谦让到争论,到上手推搡,总共挺长时间。与其说是反应不过来,还不如说是贪婪,贪婪是更能接受的理由,也更合理。好面子这一点太蠢了!

我当时虽然装了几年,坐的浑身发麻,可我毫不犹豫的把机会给你了,我以为你更有天赋!

吕雉心说,怎么样让他息怒呢?哭?撒娇?哄他?不成,那都是俗人用的套路。

她沉稳冷静的思考了刹那,严肃的说:“当年我心浮气躁,没有修行,难道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一点进步么?我现在能等刘邦说几句话再去砍他,可见心性进步极大。刚刚想让你先去,不是我不行,是因为你是一家之主,你更需要。”

嬴政的怒火消失了大半,冷静的思考:她是骗我吗?嗯?

分析一下……死了太多年有进步,很可能。

不立刻砍刘邦不能说明有进步,也可能是发泄够了。

并不能说明她在修行、静心打坐方面真的有进步。

吕雉笑盈盈的仰起头,眨眨眼:“陛下,你常年在外工作,我除了清静无为之外,还能如何呢?”

美貌少妇孤身在家,要么和隔壁老刘干点啥,要么就是清静无为。

这一条说服了嬴政。他的神色缓和下来:“夫人休怪,这机会难得可贵,让你用,我不心疼,但你不能骗我,我对你全无戒行,你也要对我如实相告。”

吕雉幽幽的说:“以后再骗了你,我一定告诉你。你也骗我了呢。”

“呵呵呵呵。”嬴政顾左右而言他:“你那本书,写的都是写不堪入目的东西,以后不要买。”

吕雉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买的几故事书,两卷神怪故事,两卷报应故事,还有一卷是美貌的城隍见到来上香的女子,一见钟情,跑去借尸还魂变成适龄书生,娶了女子,送入洞房。洞房之前只亲了个嘴儿,洞房里的内容总共四十个字。“算得上不堪入目吗?”

嬴政点点头:“我平生从未见过那样放荡的文字。”他看的书除了古籍,就是当世名流关于治国之策、强国之策的论述,看过最放荡的诗是诗经。

皇帝从来不看小黄书,直接来真的。

吕雉嫣然一笑——她可是拼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大笑出声:你有几十个孩子,你说那书放荡?

两人开始割花,巴掌大小丝丝缕缕的红花没有叶子,抓起一把,用匕首在根部割断,收麦子一样收割了一大捆鲜切花。

一人抱了一大捆比腰还粗的鲜花往回走。

嬴政:“汉朝的婚礼用鲜花装饰吗?”

“和周礼差不多,饰以红绸。”吕雉心说没必要花钱买一堆红绸子挂在婚礼上,婚礼结束之后这些红绸又没有用。能省则省,把钱花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买更漂亮的床帐和锦缎、更精致的家具、更漂亮的首饰、更好的酒。

这是一位节俭精明的主妇。

“判官大人~~”街边的汤圆小摊上坐着风流女鬼和鬼差,风流女鬼一转头就看到嬴政,娇滴滴的叫了一声。

嬴政惊讶了,他现在没带面具,可是审这女鬼时戴了遮掩真实容貌的面具啊,身上衣服虽然没换,却只是一件普通的黑色暗花锦直裾袍,和同僚们穿的差不多。“你能认出我?”

风流女鬼一翻身从地上站起来了,走上前,盈盈一礼,抬起头嫣然一笑,说不尽的风流婉媚:“判官的气势惊人,我在人间见过三公九卿,在地府见过诸位阎君,少有人能与君相比。”

我当年可是看到书生的一个背影,就能认出他是谁,还能找到这个人勾到手呢。

她又婀娜下拜,同样的鞠个躬,她就能做出让吕雉眼皮直跳的、千娇百媚的效果:“多谢判官开释,我做了那些事,还不曾行贿,竟然只判了八年苦役,小妇人感激不尽。”

嬴政懒得搭理她,平心而论他是愿意重判的,但是判官要求【不存私心、遵纪守法】,那就按法律判吧。

犯不上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毁我前途。

吕雉万分敏锐的观察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显然这个女人有想法,呸,不要脸!

“夫君,这是谁?”

嬴政冷硬的介绍:“过堂的幽魂。”

风流女鬼万分失望:“判官夫人,恭喜恭喜。”

吕雉眉头微挑,心说你怎么知道我要成亲了?政哥不会说这些事?“喜从何来?”

女鬼叹了口气:“尊夫是正人君子,自然可喜可贺。”我丈夫要是天天在家陪我睡觉,我也犯不上去找漂亮小伙子。

嬴政已经走远了,吕雉追了上去:“她很奇怪。”

嬴政终于绷不住了,吐槽道:“自审案以来,见到的蠢货很多,他们夫妻俩算是别出心裁。她丈夫是个风流鬼,睡过全郡的女支女,能为了朋友的侍妾陪侍一夜的贿赂,能诬陷良民致死。她生了六个孩子,每个孩子的父亲都不同,唯独没有她丈夫的。”

吕雉:有什么东西好像碎了一地。

他早就想和人说说这件事了:“我情愿判她去无间地狱待上八百年!可惜。按律,没因为她和人有染弄出人命或凶杀案,这件事无人知晓,她又尽了做妻子的、侍奉公婆、善待姑嫂、抚育儿女的责任,平生乐善好施,对仆役也没有不正当的惩罚。在减去《阴律》中记录的如果丈夫行为不轨那么妻子不贞也轻罪的记录。就判了八年苦役——夫妻之外多一人算一年。大概是去阴山背后挖石头。”

吕雉都震惊了:“才八年!???”

“他丈夫按照有染一人苦役一年算,累计六千多年。”

“哇!”

一开始讲,这就停不住了,一直讲到回到帝镇。

《818当判官那些年遇见的奇葩》

刘邦听了刘彻带回来的坏消息,意志低迷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失落了一小会之后开始制定新的策略。

刘彻表示死后的世界真可怕。出去溜达一圈,看赵飞燕赵合德和刘骜三个人在打牌玩,这是二对一对游戏,玩了一会就开始亲嘴。

“你们在赌什么?”

“他是主人翁,他赢了呢,我们俩亲他,他要是输了呢,他亲我们俩。”

刘彻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不一样么?”

三人异口同声:“不一样的!”

刘骜虽然明说,但在眼神中流露出:您孤身一人生活的太久,忘了亲热是什么滋味。

刘彻觉得这仨人虽然都长得好看,可真是傻了吧唧,继续往前走。

刘秀现在找到了整理所有陪葬品的方法,把那些黄金和玉璧直接砌在房子里,充当砖石,泥土和竹竿做的框架,一米高的泥巴墙中间立着三米高的竹竿,除了门口之外,每根竹竿相距一尺。,再站在用竹竿绑出来的人字梯上,把房顶搭结实。这房屋的框架,房檐高有三米,房顶有四五米高。

然后趁着泥墙还没干透,先把金饼、马蹄金、金枕、金币怼在泥土上,等到干透了也不会掉下来,按照大小、统一方向排列整齐的金子非常美丽。然后用搓出来的麻绳把玉璧串成一串一串,挂在两根竹竿之间。黄金墙,白玉屋。房顶上也没有用稻草,既然这里的雨雪都不会毁坏东西,他干脆把陪葬品中精致的锦帛拿出来,铺在房顶上,绚烂夺目如同步障。

“漂亮啊,黄金做墙,玉为帘,生前的皇宫也不过如此。”

刘秀点点头:“凑合能住。”

刘彻羡慕的说:“这叫凑合能住,那我住的是什么?”

阴丽华试图趁着郭圣通不注意,溜过去和刘秀说两句话,已经过去了一年多,郭圣通的注意力不像刚开始时那样集中。她飞快的走了过去:“陛下,我想”

“先别说话。”刘秀万分机智的指挥:“武帝,拜托您过去和郭圣通聊一会,替我挡一阵子,一会我请您喝乔迁酒。”

其实他说错了,搬家请人喝的是乔迁酒,原地盖房子那请人喝的是上梁酒。

刘彻:“好啊。”看热闹也差不多看够了。

刘秀扑上去抱住阴丽华,直接抱进屋里,抱着她坐在席子上,埋头在她肩上深吸一口气:“我就知道你也想我。”

阴丽华道:“我当然想你,我只怕郭后发脾气。”

她掐你没关系,练剑准备砍你也,也不算太严重,不要掐我呀。

她柔声说:“陛下,她并不记恨你我,只是想分清楚究竟是谁的错,郭皇后觉得她自己没有犯错,我也不觉得她做错什么事。夫妻之间不能亲近,的确会让人很生气,我最近也想发脾气。”

刘秀美滋滋的哼唧:“嗯~哼”

“您能不能为了你我能重逢,承认她没有错?后妃受冷落了发脾气,没有错呀。将近两年了,我看着陛下在不远处走动,却不能说话。人都说生离死别最苦,这不能见面,不能说话,不能亲热,也很苦。”阴丽华心说,你们赌这件事究竟有什么意义,我想不明白。我估摸一开始就来劝,你不会听,她也不会信,现在熬了一年多,看陛下渐渐焦躁,郭后渐渐落寞,现在差不多可以讲和了吧?

刘秀喉头一紧:“你说得对,但是,我,如果我承认受冷落发脾气没有错,那我凭什么废她?”

阴丽华:您做都做了,还用找借口吗?还不如用她舅舅谋反做借口,听起来可信一点。忍住,当初不能说现在也不能说,说了就像坏女人。

你现在为她昭雪又能怎么样?

当初就不该打这个赌!唉……我想个借口。

刘秀自己想明白了,一拍大腿:“你说得对!我在人间就觉得对不起她,现在怕什么,就算是认错可笑,也比高祖和武帝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