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刚落。
变听见“磕哒”一声笔杆搁置回笔架上的声音,从头至尾一言不发的男人突然搁了笔,抬起头,从毫无情绪的眼安静地看着花眠。
花眠莫名其妙。
直到玄极把目光移开。
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沉思,她这才反应过来男人刚才那眼神儿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有本事你继续”那样的意思吧——哎呀我操这可有意思了,我就随口一提,又没指名道姓也没含沙射影,不心虚你望什么望啊,负心汉!
胸腔之中怒火蒸腾,花眠一改之前那温和又低调小声说话的模样,语速加快了些:“就算祭祀大人梦境为真,咱们这些人里真有锁妖塔要的负心汉——那日她必定不会让我们平安走出密林,又放回皇城结界之内,近日再托梦来要人……”
岂不是脱裤子放屁?
花眠觉得这逻辑根本不通。
却这时候听见男人用低沉嗓音道:“二皇子殿下,如今内人人已在此,为解决锁妖塔之事,有些事怕是不好再瞒着她。”
一句“内人”听着倒是颇为顺耳。
花眠心中怒火稍消,心想有什么你不能直接告诉我么?
纳闷中,只听见上官濯月也很会火上浇油:“我还以为你已经都告诉她了,这不是日夜同榻么……”
花眠:“……”
还“日夜同榻”,这不是活生生往正分房睡的二人心眼上捅刀子么,真想撕烂这张狐狸嘴呀……正恨得牙痒痒,只听见玄极淡漠一笑:“非吾家事,自然不好私下妄言。”
上官濯月闻言,听玄极一本正经和一潭死水,激不起一点涟漪,于是也失去了继续调侃的兴趣,想了想后,正要开口说话,这时候花眠却发现,原本一脸抑郁坐在他旁边的大皇子殿下,忽然伸出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压了压。
花眠:“?”
然而上官濯月却无视了他兄长的紧张情绪,冲着他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说来有趣,邪神当年于北狄第三道封印,并非为物件或阵法,而是先祖生生将邪气封印入血脉之中——吾皇兄上官耀阳出生之时,自带强大力量,天有异象,为世代相传之封印所在,有摘星阁祭祀也提到,皇兄为妖龙真君转世,下凡历劫,平安度过凡劫,寿终正寝,便可飞升为真龙。”
花眠:“喔。”
怪不得那天讨伐密林小分队没带上官耀阳。
原来他是——
花眠微微瞪大眼,突然反应过来上官濯月说了什么,她双手一撑拍着桌子从桌案后面蹦起来!
话说虽然那是几百年前的事儿,记忆其实早已模糊,但是那日,妖龙冲破锁妖塔封印而出,天地色变,黑色的龙鳞于雷电之中闪闪发亮,冰冷的龙眸中含不屑与讥讽,那日那时,妖龙的咆哮,旧主荒神怒吼,锁妖塔的哭泣……
花眠倒是历历在目!
所以锁妖塔要的就是上官耀阳么?
同时上官耀阳又是狐族看守的第三道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