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离她大约五米的距离,身形高大的连安邦,眼圈红了又红。他是一个内敛沉稳的男人,再加上十五年的卧底生涯,早就历炼出了处事不惊的个性。
但是这一刻,他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激动,心潮澎湃——
惦记了整整十五年的女儿就站在面前,可是,他除了叫她的名字,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亏欠女儿的,实在太多太多。
作为父亲,他真的不合格。
邢爷柔和的视线望着互望着的父母俩,心里有些感慨。
他特别理解连翘现在的心思,赶紧先招呼着怔愣的老丈人在沙发上坐下,才小心地扶着如同见到了火星撞地球,而惊掉下巴的连翘,声音又柔又低,就怕她接受不了受点儿啥刺激。
“连翘,爸爸回来了,爸爸叫你呢?”
微微动了动,连翘转过身子,大眼珠子锃亮锃亮的。
视线与爸爸撞上,不是假的,不是假的,真的是她的爸爸。
终于,她相信了这个判断,眼眶湿润了,嗫嚅着唇,好半晌才将生疏了十五年的称呼喊了出来——
“爸,爸,真的是你么?我怎么感觉像在做梦?”
女儿的呼唤,让连安邦眉头拧成了‘川’字,将沉浸在过往与现实的冲击情绪里纠结的思绪拉了回来,歉意地沉声道:
“孩子,是爸爸对不起你,这么多年对你不管不顾……”
说到这儿,他顿住了。
同样的,他也需要时间进行空间的转换。
他心里的情绪太过复杂,惊喜,难过,歉疚,激动,麻绳一般交缠在了一起。
记得他走的时候,女儿才十二岁,小小的一个不点儿。十五年过去了,她现在已为人归,更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其实这些年,关于连翘的一切他通通都知道。
烈火说得虽然不够详尽,但基本上的大事都悉数告诉了他,免得他担心。另外一方面,对于女儿这段姻缘,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在刚刚得知的时候,他曾经追问过烈火,问他是不是觉得对他有歉意,或者其他原因将帮他照顾女儿。当时,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那时候,他很担心。
但是现在,见到她生活得很幸福,他的心里多少也安慰了一点。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