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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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眠对这部电影的情节再熟悉不过,陈导不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商业导演,上至情节把控、下至配乐色彩,这部电影如同光怪陆离的雪花球,精雕细琢的同时又不乏大胆尝试。

等放到他和陆嘉阳在树林中那场床戏时,听着音响里传来自己的呻吟和喘息声,薛眠的脸一下就红了。他忍不住转头看陆嘉阳,对方神情专注地看着屏幕,像是一点也没受影响。薛眠旁边坐着的就是陈导,他怕说话被陈导听见更尴尬,只能安安静静地坐着。

这是艺术这是艺术……靠了。

镜头拉近,看见自己脸上高潮的神情,薛眠低头,彻底看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有人用冰凉的饮料碰了碰他的脸。

薛眠抬头,陆嘉阳手里拿着冷饮,像是觉得薛眠的窘状很有趣,陆嘉阳漆黑的眸里散落着零星笑意。薛眠有些懊恼地看回去,陆嘉阳却放下饮料,伸出手覆盖上他的眼睛。

没有嘲笑、也没有捉弄。

“小眠乖,”陆嘉阳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不想看就不看了。”

看是看不见,薛眠脸上却烧得更厉害了。等到床戏结束陆嘉阳才收回手。也亏陆嘉阳旁边坐的是叶千树,电影院又黑,不然被其他人看见指不定要怎么传。

影片的最末,红一步步走向了广场的中心。

当他说完那句模棱两可的宣誓后。镜头一转,切回了阿喀琉斯岛。

白色的小鸟在海岛上蹦蹦跳跳,它正在寻觅暴雨后的食物,小鸟在地上啄食,骤然地,它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般扑扇着翅膀飞离原地。

在小鸟啄过的土地下,伸出了一只鲜血淋漓的手。

影院的灯在这时亮起来,有不少人在鼓掌,薛眠回头,无意中看见跟自己搭档《胡桃夹子》的女主角哭晕了眼妆。对上薛眠的视线,女孩羞涩地笑了笑。再看他旁边的陆嘉阳时,女孩露出了明了的表情。

从影院里出来,薛眠和陆嘉阳都戴着口罩,好不容易走后门避开了记者,薛眠问:“阿姨是不是也要看这个?”

陆嘉阳:“她前几天就看好了排片时间,估计明天就抱着手机抢票了。”

薛眠如临大敌:“那让阿姨看pg级的。”

《落水鸟》分了级,r级的版本只适合成人观看,pg级删减了床戏、淡化了绿游街的戏份,是面向大众的。陆嘉阳说:“就算她答应你看pg级的,她肯定还会偷偷买r级的票。”

薛眠诧异:“看两次?”

陆嘉阳:“她说她至少要看五次,刷票房。”

薛眠:“……你妈妈,真可爱。”

陆嘉阳:“你也很可爱。”

哦?是吗。

嘿嘿嘿。

薛眠正想跟他说一下今晚的床戏,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那个声音很熟悉,薛眠回头,看见了一身黑色大衣的宫朗。

仔细算算宫朗也应该回国了,最后一次和宫朗联系还是在两三个月以前,那时faker被栽给了宫礼,最后随着卫熙的入狱,宫家莫须有的罪名自然也不了了之。

薛眠看着他,不说话。

宫朗会出现在这里,自然刚才也和他们一样看完了电影首映,放映厅黑灯瞎火,薛眠没注意到他也不奇怪。宫朗没看他,反而望着他身边的陆嘉阳,看了一会儿过后,宫朗主动问:“你好,我能和薛眠说会儿话吗?”

薛眠挑眉。

怎么一个两个见面都不问他的意见,反而去问陆嘉阳。所幸陆嘉阳没回答宫朗,他侧头看薛眠,意思很明确。

薛眠说:“不能。”

陆嘉阳也对宫朗说:“不能。”

宫朗啧了一声,显然被他们两个弄得有点尴尬:“我就说几分钟。”

几分钟?

有陆嘉阳在,薛眠也不担心宫朗能做什么,薛眠道:“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吧。”

薛眠不想和他单独待在一起,宫朗再不情愿,也只能向前走了几步。在薛眠警觉的目光中,宫朗伸出手,将握了一会儿的东西递给薛眠。

那是一块橡皮。

“还给你。”宫朗说。

薛眠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大一考英语时他掰给宫朗的那半块橡皮。橡皮的边缘有些黑,显然曾经擦过铅笔印,薛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居然把这玩意儿留着?”

“……”宫朗:“我也以为丢了,回国整理房间才发现没丢。”

薛眠还是不接,宫朗道:“你把这个拿回去,今天过后我们一刀两断。”

薛眠:“本来就断了。”

宫朗简直无奈:“好好好,你就当同情我,你拿着扔了都行,但是别把它留在我这里了。”

毕竟,这块满是铅笔印的橡皮曾经换走了他的一部分心。

虽然那只是不大不小的一部分,但对彼时意气风发、要什么有什么的宫朗而言,那简直无意于拿走了他的一半生命。

薛眠终于从宫朗手里拿走了橡皮。他确认般问了一次:“我真的扔了?”

宫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