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很小,只在寿司师傅的对面设置了十个座位。今天已被包场,落座的只有陈恪西一人,正抬腕看表。
约他的人快要迟到。他今天耐心不多,决定顶多再给五分钟。
这时,随着一声“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木门被移开。来人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四十多岁。
陈恪西主动伸手,嘴角噙笑,问候道:“uncle,好久不见。”
谭世成伸手与之一握,意有所指地说:“kurci,没想到会在东京见到你。你越来越厉害了。”说完就落座在他身边,接着说,“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的基金举牌成了我们公司前十大股东了。”
“多谢。是uncle教的好。”陈恪西淡定地说着,拿起湿毛巾擦了擦手,点头示意师傅可以开始。
谭世成侧过脸,语带讥诮,笑呵呵地说:“趁着外围市场不好,抬高地价,推垮地产股,借机沽空港股期指捞一大笔钱,正好我们公司股价下跌,你又低价吸纳。kurci好本事啊,空手套白狼,我自问是教不出来。”
陈恪西夹起一块寿司侧倒在酱油碟中,“uncle今天约我,是专门来称赞我的吗?”
“你要什么?”谭世成直截了当地质疑道,“kurci,莫非你真的想对我们公司下手吗?”
陈恪西心平气和地说:“我对谭氏不感兴趣。不过……”
“不过什么?”
陈恪西继续说:“当年陈氏有部分股票抵押给谭氏,后来项目失败,股票自然流到了你手中。”
“现在我就要你手中这些陈氏的股票,拿我手里等价的谭氏股票来换。”陈恪西知道他已入局,气定神闲地说,“以一换一,很公平吧?”
谭世成愕然,“……你要这个做什么?你手里的还不够多吗?”
陈恪西不作回应,咀嚼完一片姜片,问:“你愿意吗?”
谭世成不知其意,暗自揣测,静默不语。
寿司上到肥润无比的金枪鱼大腹,接近尾声。
陈恪西不慌不忙,呷了一口抹茶,问:“想好了吗?”
“如果我不换呢?”
陈恪西展眉笑开了,“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寿司通常用餐时间不长。陈恪西不再多等,抬手示意结账后,起身说:“uncle可以慢慢想,我先回去了。”
谭世成还坐着,看他穿起了外套,不由问道:“你很着急回去吗?”
陈恪西未置一词,伸手拂开门口的暖帘,弯腰走出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