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正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如前,他若是能从里正一职上卸下,就能专心从事茶叶生意。
听到吴才育的话,夜里正和赵爷爷相视微微一笑,自是晓得吴才育的情绪为什么那么复杂激荡。不过,他们也懒得去搭理他的话茬。
见无人理睬,吴才育不由地有些悻悻,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干咳几声道: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我也是为了村里好。村子里好不容易才挣了些钱,公中攒银子也不容易,一下子就这么花光了,你们难道不心疼啊?”
“心疼,我们自然也心疼,不过,心疼也要看能不能带来更大的收益。”
说话的是赵爷爷。
他是所有族老中年纪最大的,德高望重,他一开口,大家都不敢说话了,吴才育自然也是安静下来。
不过,吴才育心里自然不服,只等着看笑话就是了。
当然,村里这一次要真的不赚钱,他才高兴呢,这样就有机会趁着夜萤愧疚的时候,提出让孙子协助夜鸣做总会计的事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夜鸣这总会计一职,实在太重要了,村里银钱的来往支往调度,都在总会计的账上呢。
什么银两的进出,小到一文,大到上百数千,都要经过夜鸣签字画押才能出去。
也就是说,夜鸣其实是柳村的财务大总管。
如果孙子给夜鸣打下手,学会了夜鸣的本事,那还愁什么吃香的喝辣的?而且,如此一来,以后觑准时机,要扳倒夜鸣也才有机会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见大家都不说话,安静了下来,夜鸣便徐徐落座,然后“啪啪”地翻开账册,动作利落,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潇洒。
“下面我和各位长辈通报下咱们村上个月的财务数据。”
在座的长辈,谁的辈份都能压死他,所以不管大家冷嘲也好,热讽也罢,夜鸣早就锻炼出宠辱不惊的气质了。
他牢记夜姑姑一句话,那就是做财务的人,一定要自清,然后便能理直气壮。
因此,不管这些长辈出于何种目的,说一些损人不利已的话,夜鸣都能从容以对,不显于颜色。
他在这种场合,只说与财务有关的话。
见自已一句话说出来后,大家都安静下来,夜鸣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也知道即便大家不说话,但是他念出数据来时,大家都会竖起耳朵认真地听。
于是,夜鸣口齿清晰、一一进行了数据的解读。
柳村现在的产业收入主要集中在lv箱包的生产和销售上,还有部份茶园、养殖场的投股;而支出则是五花八门,什么下水道的维护修复费用、村里保洁员的每月雇银等等……
夜鸣先念了支出,这个数字和上个月相比也差不多,几乎是固定的,因此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
当然,上个月还多了一些额外的支出,那就是征差军爷在柳村时一些必需的花费,如吃喝度用,还有被称为“平安费”的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