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多么谨慎的一个用词?自从孟柔和林婉害过孟苑之后,孟丞相便让人守着雍雅苑不准她们进来,但凡她们过来总会有人去告诉孟丞相,这会丞相那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
“她不是脚崴了?那就回去休息吧。”孟苑闲适道,“再站在这,一会该遇见父亲了。”
全福领命出去将原话告诉了孟柔,孟柔额角都是汗珠,像是因为脚崴了疼的。
她一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求全福再通传,全福通传了两次就不再进去,在门口劝她。
“大小姐,您也别为难我们做奴才的了,小姐她说身子不舒服,不想见客,您今次就请回吧。”
孟柔笑着说:“麻烦你再帮我去说说,你就说……”她的话说了一半,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孟丞相到了。
她回眸一看,孟丞相是一个人来的,身后除了护卫没其他人,不由有点失望。
“柔儿,你在这里做什么?”孟丞相冷眉厉目道。
孟柔伤感道:“女儿只是来跟二妹妹道个歉,上次的事是女儿糊涂了,不该听林姨娘的话,做那些不该做的事……”
听她这么说,孟丞相的脸色稍有缓和,但心里还在仔细品味她的话是否属实。
“给相爷请安。”全福也恭敬地行了礼,小心翼翼地说,“相爷,大小姐刚才让奴才通传过了,但小姐实在不太舒服,不想见客。”
孟丞相点点头道:“既然你二妹不舒服,你就先回去吧,改日再来看她。”
孟柔颔首离去,背影狼狈,走路蹒跚,孟丞相看见就问:“你的脚怎么了?”
孟柔道:“女儿没事,多谢父亲关心。”说完,强咬着牙挺着离开,到底是自己的骨肉,虽然做过错事不可原谅,可瞧着她这样,也会有些不忍。
不过,孟丞相到底是没拦住她,对于犯过一次错的人,他总是很难再信任,孟柔的苦肉计虽然有那么一丁点成效,但也要长年累月地继续下去,在她老实本分的前提下,才会出结果。
前堂,苏寄尘正在等丞相大人回来,刚才一番交谈让他受益匪浅,而且若是真能做了丞相门生,再靠着自己的真才实学,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等了一会不见丞相回来,苏寄尘也没着急,只是忽然走进一个不认识的下人,帮他又满上一杯茶后说:“公子在等相爷?相爷此刻正在二小姐处,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公子何不去路上等着,迎接丞相大人?”
苏寄尘一怔,道:“这样不太好吧。”
那下人笑得非常自然:“怎么会,相爷见了公子在迎接,肯定会很高兴。”
“是吗?”苏寄尘有点怀疑。
“是的,公子放心。”下人露出“信我肯定没错”的表情道,“出了前堂顺着有花的方向一直走就到了,奴才先下去了。”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走了。
出了前堂之后,那下人转了几个弯,换去身上的衣服,翻墙离开了丞相府。
那一身功夫,一看便不是简单角色。
苏寄尘在座位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听下人的话。
他离开前堂,顺着那下人说的地方走,走到尽头时瞧见了“雍雅苑”三个字,这里已经不见人了,只有开着的门和门口的丫鬟。
“大胆,你是什么人,敢乱闯相府后宅?”扶风见了他,当下便要传人将他抓起来。
苏寄尘立刻道:“姑娘误会了,小生是丞相大人请来相府做客的,只是按人说的来这里寻丞相大人,并非故意乱闯后宅,小生这就离开!”
院子里,还没进屋躺着的孟苑听见那无比熟悉的声音,心肝肺都挤在了一起,别提多压抑了。
“扶风,关门进来。”
说完这句话,孟苑疾步进了屋,院子外的苏寄尘也没犹豫,很快离开这里,这一次未曾见面的相逢看似不经意,却有人一览无余。
孟苑刚进屋,屏退下人到了里间,就看见一个身着白蟒锦袍的男子坐在榻子上自斟自饮,听见她进来,他不疾不徐地抬起眼,当真是目若棋子,黑白分明。
“多日不见,十分想念。”赵琛矜持地用八个字表示了自己的来意,随后翻过茶盏倒了茶放到自己对面,继续道,“莫要声张,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在这。”
孟苑心里跟揣着好几只小鹿一样,紧张、刺激、忐忑三种心情糅杂在里面,一言难尽。
“你怎么会来?”她坐到他对面,问了有点没意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