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铁樵说道:“这真是太麻烦长老了,在下都不知该如何答谢了。”
于是,几个人跟着一弘长老离开了屋子,来到了外面,穿过几道院门,耳边逐渐传来了呐喊练武的声音。
一弘领着周铁樵等人来到了一个小院门口,推开门进去,只见院子里整整齐齐地站着几排少林弟子,一个个都身着短衣,随着口令整齐划一地在那里练习一套拳法。只见他们一边练拳,一边高声呐喊,拳脚虎虎生风,气势颇为不凡。
一弘对着站着一边的一个和尚招了招手,那和尚便快步走了过来,对一弘恭敬地说道:“师叔祖,你有什么吩咐?”
一弘笑呵呵地说道:“同照啊,这位是周铁樵周檀越,他家与咱们少林寺世代结交,乃是贵客啊。”
同照便向着周铁樵施礼。苏立雪定睛打量了一下这位同照师傅,只见他身量不高,但是身体粗壮,肩宽背厚,看上去孔武有力。看他的相貌,却是鼻直口阔,双目若电,脸上一副络腮胡须,愈发显得整个人威猛刚强。再看他的两个太阳穴高高鼓起,这正是内家功力高强的表现。像这样的人往这里一站,稍微懂点武学的人都会明白这是一位真正的武林高手。
一弘说道:“同照啊,周檀越有个侄儿,想要做俗家弟子。我看就让他投在你的门下吧。怎么样,你意下如何?”
同照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一弘,最终还是点点头:“好,弟子谨遵师叔祖法谕。”
一弘呵呵大笑:“好,好,周檀越,快叫你的侄儿来拜见师父。”
于是,苏立雪便以周铁樵远房侄子周雪的名义拜了同照为师父,正式成为了他的弟子。拜师之后,周铁樵、包难拯等人自然要下山回去,苏立雪便一个人留在了少林寺里。临下山时,包难拯对苏立雪谆谆叮嘱,要他万事小心,千万不可暴露自己的真实面目,他握着苏立雪的手对他说道:“苏公子,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把你自己留在这里吧?你现在是大人了,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历练一下。这次在少林寺做俗家弟子,就是对你的一次考较,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当然了,凡事你都要多加小心啊。”
周铁樵也说:“教主,每隔五日伍小员就会上山一次,给你送点吃食和换洗的衣服。你有事就通过他及时和我们联络。等一苇大师出关了,我立刻就会赶上山来,到那时咱们再做打算。”
苏立雪正值年少气盛之时,这是他自己头一次单枪匹马地担当大事,因此心里充满了好胜的念头,觉得自己肯定没有问题,于是他对周铁樵和包难拯说道:“你们放心好了,我绝不会有事的。”
第二天,苏立雪又一次在几位高僧面前正式拜同照为师,同时还剃了头。原来这少林俗家弟子也和正式弟子一样,平日在寺内要一身的僧装,也要剃头落发,只是头上不会有戒疤。另外,俗家弟子虽然没有正式出家,但也算是佛门弟子,因此也都有一个法号,平日在寺里相互之间只称呼法名。此时,少林寺内以《金刚经》中“一体同观”四个字来排辈分。苏立雪拜的是同字辈的同照为师父,所以他就是观字辈,得到的法名是“观清。”
所有的这些啰嗦事情办完了,同照师父便领着苏立雪来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小院之内。小院里,有很多弟子刚刚练完功,正在那里休息,见到师父回来了,一个个都起身合掌施礼。
一个弟子恭恭敬敬地把一个泥金茶壶捧给了同照,同照接过茶壶,对着壶嘴嘬了一口茶,回过头对苏立雪说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今年十七岁了。”
“以前练过武没有?”
“嗯,这个……”苏立雪脑袋里快速地转了一下,说道:“我练过‘天理道行拳’和‘浩然正气功’。”
同照哼了一声,一手端着茶壶向着苏立雪走了过来,到了他身边,突然伸手向他肩头一按。苏立雪早有准备,知道他这是要试试自己的功夫,于是全身放松,没敢使出一丝内力来。结果被同照这一按,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不由自主地“哎哟”一声,单腿跪在了地上。
同照又哼了一声:“看来你的‘浩然正气功’都是白练了,一点功底都没有啊。站起来——”
苏立雪站起身来,同照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两根手指搭上了脉门,登时,他的眉头紧皱了起来,又摸了一小会儿脉门,他甩开了苏立雪的手腕说道:“你这脉象先天不足啊?就算练一辈子也是个不入流的角色,你家里怎么会想起让你来习武呢?”
苏立雪默然不语,心里暗想:“哼,原来你也是有眼无珠的庸才俗物,应该是你练上一辈子都赶不上我的一半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