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正当他想放开松平信纲时,却一眼瞅见了边上的豪格,以及其他建虏都恶狠狠地盯着他。顿时,他心中一凉,想要放开的意思立刻便没了。
像范文程这种数典忘祖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不怕死的人。事实上,这种人可以没有骨气,比如说他老婆被多铎抢去几天,他也没有在意,但是,一旦关系到他的生死存亡,那他就非常在乎的了。
“老中大人,让肃亲王也发个誓!”范文程立刻提出了他的新要求道,“小人真得不是明国奸细,他要是不信,回头我一放开您,肯定会有难的!”
松平信纲一听,心中不由得骂娘。自己都给他发誓了,竟然还不放过,还要别人也跟着发誓,那要不要这里十万倭军将士,每个人都一起发个誓?还有这里的马啊,花花草草啊什么的,也跟着发誓,要不然,万一骑马摔了,踩草滑了,也得认为是没发誓的缘故?
心中虽然如此想,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松平信纲冲豪格使了个眼色,而后才对他说道:“他要是明国奸细,断然不会一直求我们相信!因此,本官相信他不是明国奸细,以肃亲王之明,应该也能知道,他不是明国奸细了吧?”
鬼才信他不是明国奸细!豪格心中嚷着,不过他以后是要抱倭人大腿的,如今倭国的统帅被挟持,他也没有脑抽到坚持下去,反正松平信纲给他使眼色,这说明一旦脱险,就绝对不会放过范文程,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这么想着,豪格就勉为其难地重重“哼”了一声,带着一点不满嚷道:“对,你不是明国奸细,好了吧?”
“殿下,您发给誓,奴才就信!”范文程听了,却还是坚持他的要求。很显然,他不信豪格。
听到这话,豪格那牛眼,一下瞪得很圆,有吃了范文程的意思,不过终归是没有这么做,在稍微盯了范文程一会之后,才不情愿地说道:“要是我和硕肃亲王说了假话,就叫本王被明军生擒活捉!这样够可以了吧?”
说话的时候,他心中其实想着,没事,反正已经被明军捉过一次,就算违背誓言,也已经应验过了。
“都已经发誓了,还不放开?”松平信纲没见到范文程有动静,不由得带着怒意喝问道。
事实上,在要松开这个生死存亡的筹码时,虽然别人已经答应他了,可他还是怕啊!就怕他放开之后,松平信纲或者豪格违背了誓言,他那时已是刀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他们宰割的!
至于誓言的约束,范文程这种数典忘祖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也就很难相信别人会是一言九鼎了。
脑海中,为了自己的性命,激烈斗争了一番的范文程,还是没有松开松平信纲,最终提出他的要求道:“老中大人,小人得罪了。实在是有点怕,您还是准备两匹快马给小人,只要小人能安全离开,您定然不会有事!”
他还是想明白了,自己的性命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好。天大地大,随便往某个地方一钻,谁还能找到他,最多以后就是平凡一生,浪费了这一身本事和学识罢了!
松平信纲见他出尔反尔,顿时就怒了。不过他也没有乱发脾气,只是他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是变得非常狰狞,很显然,他对范文程是恨极了。
与此同时,他也算是明白了,这个范文程非常怕死,应该不会轻松放开他的了。
于是,他冷声喝道:“来人,给他备两匹快马,准备好食物和水,让他放心离去!”
说这话的时候,食物和水这两个词,说得很重,强调了一下。
一般人听了,以为他是好事做到底,让范文程走得安心。可他的亲卫听到,便立刻明白,是让他在食物和水中做手脚。于是,就立刻答应一声,马上去准备马匹、食物和水了。
豪格见此,不由得大急。在他心中,那是认定了范文程就是害得大清灭亡的明国奸细,哪能放他走!因此,他转头看了下其他建虏,也使了一个眼色。
这些去了倭国的建虏,当初为了充门面,都是从白甲兵中挑选出来的。不说别的,个人的战斗技术,那是绝对在建虏当中属于顶尖的。
因此,有建虏看到豪格的眼色,就知道是什么意思,悄然退下,也开始做小动作了。
范文程趁着这会空隙,他不管松平信纲和豪格信不信,就又开始解释起来,叙述他为了大清,那是呕心沥血,也是他出得主意,大清才取得了什么什么成就,想以此来消除松平信纲和豪格对他的误会。
松平信纲和豪格自然都是敷衍着他,而范文程也没有改变主意,松开松平信纲。
没过多少一会,松平信纲的亲卫就前来禀告说,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