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姨娘慌忙进初若桃房里察看,见初若桃捧着隆起的小腹,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小若桃,你没事吧?”
施姨娘赶紧跑过去,替她擦去汗珠,担心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没事,姨娘,你不用担心,我歇会儿……就好了。”
初若桃讲话的声音,已经气息不稳了,她竭力稳住情绪,才使自己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哽咽。
那声砰然巨响发出的时候,她的心剧烈地悸动起来,同时察觉胎儿也被惊得抖动了好几下。
她的眼泪当时就落下来了,只是随即就被她用衣袖擦去。
那一声巨响,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咔擦”一下,斩去了她跟秦夜之间丝丝缕缕牵扯不断的情愫。
那声响,也像射入她心头的利箭,让她寒透骨髓,痛彻肺腑。
与其说秦夜踢到门上,倒不如说他踢到了初若桃的胸口上。
那愤怒地飞起的一脚,带着对她的不满和忿恨,也携带着对她的误解和冤枉。
那一脚,踢破的不只是她的房门,还有她的尊严,她的心。
跟那扇门一起飞出去的,还有初若桃对秦夜的依赖和信任。
初若桃逼自己冷静下来,费了好大劲儿才将施姨娘哄回去。
这时,她感觉腹中收缩着疼痛起来。
她捧着隆起的腹部,咬着牙忍受者,希望能随着自己情绪的平复而好一些。
果然,过了会儿,疼痛消减了不少。
风从门外灌进来,拂上初若桃的身体。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感到了侵骨的凉意。
修理门的工匠还没有找来,青梅二人怕主子受凉,赶紧找来厚窗帘,折叠成门框的大小,准备将其固定在门框上。
这俩人做细活可以,做这需要些力气的活儿,就不怎么在行。忙忙碌碌了半天,一会儿钉歪了,一会儿又钉得不结实,风一吹又掉下来一头。
俩人看见院子里雕塑一样的黑莲,就将其唤过来,指手画脚地指挥着她们,总算将“门帘”钉好,挡住了吹进来的冷风。
屋里是不冷了,可初若桃感觉腹痛又袭来了。
这种痛像抽丝一般,一下一下抽取着她身上的筋脉,极难忍受。好不容易等这阵痛过去,不久就再来一阵儿。
初若桃意识到,自己这是即将分娩的征兆。
这个小生命早不来晚不来,又一次在他父母亲闹僵的节骨眼儿上,要出世来掺和一下了。
“主子,我给您倒点水吧?”
青儿察觉到初若桃的脸色不对。
见初若桃摇摇头,梅儿赶紧拿帕子给初若桃擦着汗,一边问道:“主子饿不饿,让膳堂拿些点心来吧?”
见初若桃不作声,捂着肚子皱着眉头,一副痛苦模样,两人对望一眼,又问:“主子,你是不是不舒服?用不用传太医?”
这俩人都不知道,她们主子……这是快要分娩了。
“青儿,”初若桃忍着痛说,“你让人去宫里,请一个稳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