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的人在这里停下了,指了指院落的大门。
原来,秦夜留在药行附近的心腹跟踪慕容誉,发现他进了这座院子。
依慕容誉的功夫,那个心腹是追踪不到他的。
只不过,秦夜今天在跟慕容誉谈话时,悄悄在他衣袍后撒了些微磷光粉。
就是靠这些微弱的荧光,他的心腹才得以跟踪到了慕容誉。
秦夜的侍卫跳下马就要去拍门,听到主子紧张地低喝一声:“住手!”
他轻轻跳下了马,下令道:“都在外面候着。”
侍卫们就见秦夜脚尖轻轻一点,身体便出现在了高墙的墙头,瞬间又不见了。
庭院里很安静,皎皎月色清凉地撒在地面上,花木的影子像图案一样清晰。
有一间房里传出婴儿“呜呜”的哭声,秦夜的心顿时缩作了一团,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扑棱开,“咚咚咚”的像擂鼓一般。
他赶紧稳住自己的情绪。
这样大的心跳声,真怕会吓到他的小王嗣呢。
秦夜轻轻移步,走向那所房间。
慕容誉温润的声音传出来:“小若桃,今天荣王到药行去找你了。要不要告诉他……让他也来看看孩子?”
“不!你不要告诉他!这个孩子已经跟他没关系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秦夜的心一颤,脚步停下了。
他知道初若桃在怨恨他,只是不知道她怨恨自己到了这样的程度。
“小若桃,别这么任性。荣王……很可能是受了段玉弦的蒙蔽。天阑帝后那一家人,全都是口蜜腹剑、阴险诡诈的奸邪之人……”
“你别说了!”慕容誉的劝解之言,被初若桃毫无耐心地截断了,“我跟他已经恩断义绝,你不要再提他了!”
秦夜听得憋气,放重了脚步声,也不打招呼,直接走进了那个房间。
他看到初若桃靠着床头坐着,头发有些凌乱,身体也略显得发虚,怀里抱着一个襁褓。
看到他闯进来,初若桃惊异地看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向别处,跟没看到他一样。
慕容誉看见他,则清雅地一笑,似乎并无多少意外。
“荣王,你们谈,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回药行去了。”
秦夜的话又被初若桃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不怪你,不生气,只希望你赶紧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这番话像乱针扎着秦夜的心。他眼神苦痛,默默地凝望着初若桃。
过了会儿,他伸手去抱初若桃怀里的孩子。
虽然初若桃转身躲了躲,但终究躲不过,她也怕孩子受惊吓,于是秦夜得手了。
他小心地接过来襁褓,坐在床边,轻轻揭开襁褓的一角,宝宝的小脸呈现在他面前。
他抱着襁褓的手臂在微颤,指尖痉挛了,眼波一遍又一遍地在宝宝脸上扫过。
没有初为人父的欣喜,没有父子相见的亲切感。他的眸光越来越暗淡,脸也越来越阴郁。
婴儿似乎察觉到了不安全,“啊呜呜”地啼哭起来。
初若桃见状,赶紧伸手去接孩子。秦夜没再坚持,将襁褓递给了她。